是的,马国最高法院在1992年裁定吉兰丹州的反跳槽法令违宪,这意味着当政者需要更大的政治意愿和勇气,探讨其他途径或修宪来制止政治跳槽行为。尽管很多人厌恶、痛斥政治青蛙,但在当前政治环境里,政治跳槽是政党组织政府的捷径,所以朝野政党都缺乏修宪立法杜绝政治青蛙的决心。神圣一票不再神圣,这让选民情何以堪?

如今,对投票失去信心的民众以进步派、改革派和城市选民为主,保守派政党更没有意愿和动机去迎合这些呼声。伊党总秘书、掌管法律事务的首相署部长达基尤丁最近就以反跳槽法令违反宪法赋予的结社权为由,拒绝推动立法。尽管伊党向来强烈反对政治跳槽,1990年赢得吉兰丹州政权后修法反跳槽,但如今执政联邦后也只能以违宪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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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恢复选民信心,就必须杜绝政治青蛙,但这说易行难,因为不管是现在的国盟政府,还是之前的希盟政府,都没有足够的政治意愿制定反跳槽法令。希盟前身民联2012年修订槟城州宪法和制定了反跳槽法令,但希盟执政联邦后,碍于马哈迪接受政治青蛙而没能修宪立法。马哈迪本人明确反对立法反跳槽,还说过民主允许青蛙跳槽云云。事实上,希盟在丢失联邦政权后一度希望有足够议员跳槽,以便回锅当政。

2018年大选后,跳槽之风更盛,而且吹到联邦层面。希盟拿下巫统堡垒州柔佛,巫统三名州议员选择跳槽土团党,使得希盟在柔佛州议会掌握绝对优势;在霹雳州议会,两名巫统州议员退党支持希盟,让希盟能以简单多数组织州政府。沙巴州政府一度难产,后来也是依靠政治青蛙而组成州政府。马哈迪任相后也鼓动巫统旧部跳槽土团党,主要目的是增加该党国会议员人数,因为论议员人数该党实力在希盟中排第三,他的形势比人民公正党及民主行动党弱。希盟成员党显然迫于形势,即使不喜欢政治青蛙,也没能拒绝这种跳槽行为。

政治跳槽导致一场又一场的“改朝换代”,让人民在民主制度下投选政府变得毫无意义。政治青蛙眼中只有金钱和利益,对选民不忠诚,让许多民众感到很受伤。

要不要闪电大选,还看首相慕尤丁的决定。尽管慕尤丁领导的土著团结党只控制31个国会议席,基层实力也不如巫伊两党,但他这半年来控制冠病疫情的表现赢得广泛肯定。默迪卡中心最新民调显示,慕尤丁获得69%受访者的肯定。这是少有的高支持率,所以他没有迫切举行闪电大选重新寻求选民委托的需要;而巫统若操之过急,为迫使国会解散而对慕尤丁和土团党使出杀招,很可能误伤自己。

马国选民对政治人物的信心荡然无存,是金钱政治种下的后果。沙巴被马国人认为是“青蛙之乡”,每次在州选举出现结果不明朗的时候,就有政治人物跳槽,有议员甚至七度易旗,政治立场之摇摆和所涉利益之巨大,可见一斑。2000年以后,跳槽风刮到半岛。2008年大选,民联以微弱优势执政霹雳州;约一年后,三名民联州议员倒戈,导致民联州政府倒台。

另一个大问题是,在举行大选前,慕尤丁要如何恢复选民对投票的信心。这不是说在疫情期间的投票安全问题,而是在“政治青蛙”充斥政坛的情况下,投票还有什么意义。

希盟最终没有夺得国会绝对多数优势,反而因为公正党分裂、马哈迪与安华再次分道扬镳而丢失联邦政权。政治青蛙也再次发挥本领,柔佛、马六甲、霹雳和吉打的州政权先后因州议员跳槽而易手。沙巴前首席部长慕沙阿曼原本也想通过政治青蛙重夺州政权,但首长沙菲益迅速解散州议会举行州选举,挫败了他的夺权计划。尽管如此,9月26日举行的沙巴州选举依然是一场候选人待价而沽的选举。

(作者是本报评论员 nghk@sph.com.sg)

政治跳槽导致一场又一场的“改朝换代”,让人民在民主制度下投选政府变得毫无意义。政治青蛙眼中只有金钱和利益,对选民不忠诚,让许多民众感到很受伤。2009年原民行党议员许月凤跳槽导致霹雳州政权易手,被民众痛骂为“政治娼妓”,甚至有人在网上设“许月凤纪念馆”让人诅咒。最近,沙巴网民配合即将到来的州选举,设立了名为“Katak Sabah”(即沙巴青蛙)的网站,公开65名国州议员的相关资讯,帮助选民认清跳槽议员的真面目。

在马来西亚最近的彭亨珍尼州议席和霹雳仕林州议席的补选中,受到政治重创的希盟都没派候选人参加。马哈迪的新党将立未立,所派候选人只能以无党籍身份上阵,结果都惨败。这两场补选结果显示,巫统(国阵)和伊斯兰党在2018年大选时流失的选票有所回流,包括非马来票,而马哈迪的个人政治魅力则显然已消失殆尽。由此看来,若现在举行大选,巫伊联手很可能重夺联邦政权和多州政权。因此,马国坊间猜测国会解散举行闪电大选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