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喂养式的土著优先政策,从政治到经济、教育、文化,无所不包,连国家文学奖也只颁给马来作家。以华文写作的华裔作家,从来没份。但扎哈隆认为应该移走那根喂养的“汤匙”,我认为还是不妥。

喂养,源自马来西亚第二任首相敦拉萨于1970年提出的“新经济政策”,政策旨在改变马来人与其他种族之间的社会与经济鸿沟。这个以种族为划分界限的社会改造计划,被认为是雄心勃勃但也极具争议性。1990年后,时任首相马哈迪虽改称为“国家发展政策”,其实本质上换汤不换药。

马来西亚首相安华在玛拉工艺大学第25周年校庆的演讲中(副首相法迪拉代读),坦率地提到“马来人不能持续接受喂养,过度依赖他人”。此番语重心长的言论,落在马来学者扎哈隆耳中,犹如重复播放的老唱片。他嘲弄说:“安华不能光说不练,而是应该采取实际行动,必须缓慢而坚定地移走那根汤匙!”

说回“喂养文化”,有个广为流传的“故事”,还是得再说一遍:鳗鱼在运送过程中大量死亡,后来有业者灵机一动,在水箱中放进几条泥鳅,激活了鳗鱼,于是死亡率大减。

在新经济政策中,究竟谁是鳗鱼?谁是泥鳅?马国马来人若是鳗鱼,激活他们的,难道是华人?还是索性拿走喂养他们的汤匙?

不是所有喂养的汤匙都应该移走。真正贫困的马来人或原住民的汤匙不能移走;乡村马来孩童读书权利的汤匙不能移走;破碎家庭、单亲母亲的汤匙不能移走;老龄者、无告者、病弱者的援助汤匙不能移走;还有自由艺术工作者的汤匙不能移走;贫穷州属的水灾援助、道路发展、网络布设,更不能移走。

数一数马国有哪一些土著优先?公司重组让土著拥有30%股权、大学学位固打制、奖学金固打制、土著房屋固打制、公共工程固打制等等。还有各种土著优先的政策与优惠,政联公司土著精英把持着最高职位。某些土著创业发展基金,借了钱亏了就亏了,不须要偿还,亏损由国家承担。

“改变马来人与其他种族之间的社会与经济鸿沟”“不分种族消除贫穷”,是很好的治国理念,何以到了今日,仍然为人们所诟病呢?安华又为何对此依赖性的“喂养文化”深恶痛绝?

该被移走的,包括利用股权重组得利的政客,包括在承包政府工程得到好处的利益相关者,还有政治朋党走后门而得利者。当然,也包括贪污者、与政党勾结的政治掮客。这些人寄生在新经济政策框架中,捞取的相关利益与油水,真是太多太多,罄竹难书。扎哈隆讲对了一句话,他说:“必然要超越单纯的种族与肤色限制与框架,专注于真正需要援助的群体。”

(作者是本地写作人)

新经济政策走了54年,“改变马来人与其他种族之间的社会与经济鸿沟”“不分种族消除贫穷”究竟实现了多少?马来精英和马来政治家,应该心里有数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先回到根源,“喂养”是怎么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