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忍受寂寞冷清地过节,也没有人希望过节时家人不在身边,为了防止冠病疫情扩散,我们不得不简单低调地过这个春节。当全世界都在和世纪病毒对抗时,我们个人可以出的一点绵力,就是自律、控制、忍耐。

80年代,外子踏上美国国土,开始了四年的大学生活。那时没有廉价航班,没有社交媒体,没有短信视频。家里汇给他的钱只够交学费,每逢周末和假期,他都忙着打临时工,以凑足生活费;飞回国度假根本不可能,就是打个长途电话也要再三斟酌。

相比之下,新加坡人无须越洋跨州,每天都能拜访亲友,时刻都能呼朋唤友,只不过今年得换个心态,以少胜多。小型的聚会、少人的邀约,甚至推拒应酬,居家自得其乐,也可以将春节过得很温馨、很细致。

以前的人可以异地度日,长年不见,经常独自过节;现在的人少聚一回、少见一面,就高嚷伤了玻璃心。先进的联系方式和多元化的交通工具,滋养了更脆弱的人心和被娇宠的人性。

读一个大学好像和亲人隔离,再见父母家人时已是四年后,外子说起来却没有一点伤感。那个时代出国打工求学的,谁都知道一别往往三秋,明月是大家心灵的慰藉,逢年过节时,家乡异乡都吟唱千里共婵娟。更早期的过番客,也都是十年八年后才能衣锦还乡,见到亲人时恍如隔世。

上世纪70年代,我家翁跟随公司大队到印度尼西亚开芭,当了三年的重型卡车司机,家婆则在巴刹卖面包。那时外子刚上小学,家中虽然贫困,但生活简朴,日子也还过得平静恬淡。家翁三年后辞了工作,回到新加坡经营小生意,不再离乡背井。

以中国为例,虽然确诊病例不多,但当地政府严阵以待,提倡就地过年。在家乡盼了一年的留守老人和孩子,在外日夜苦干的城市游子,只能失落地各自过春节。邻国马来西亚也宣布,农历新年期间,禁止跨州拜访出游。马国人民经历了一年时紧时松的行动管制令,再看到节节上升的确诊病例,大家心中有数,今年的过年没得选择,只能一切从简。

新加坡人口密度高,我们应该更谨慎防疫,除了提高警惕,大家必须小心节制,尽量少拜访、少群聚、少出游,不让病毒活跃于频密的社交活动中,避免在热闹节庆后乐极生悲,暴发第二波疫情,让之前辛辛苦苦的防疫成果化为乌有。

在疫情中过农历新年,大家没事,就是岁岁平安。

当你还在为了团圆饭不能一家团圆而大感不悦,当你还在为了过个年不能闹哄哄而大呼扫兴,当你还在为了捞鱼生时不能尽情地喊吉祥话,而觉得政府小题大作,想想前线人员不分日夜坚守岗位,想想医护人员不畏生死冒险抗疫,再想想前人离乡打拼的隐忍刻苦,我们还要为了不能尽情尽兴过年而觉得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