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和中国的经验显示,借助社会合作和对威权维护,国家可以快速识别新感染者,追踪所有接触者,并隔离他们,直到疾病的危险期完全过去。一些国家正在尝试采用这些方法,但在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由于对医疗资源的获取能力不同、对政府的信心参差不齐,以及收入差距异常悬殊,这些方法取得完全成功的可能性很低。有些居民因担心失去收入、被从子女身边带走,或被迫支付高额的医疗费用,而不愿报告出现症状。患病者数量会时高时低。
让我们想象有这么一个新库克兰岛。因为彻底消灭了2019冠状病毒,现在该岛居民恰如其分地将“外来者”,视为潜在的特洛伊木马。乘飞机抵达的任何人,都可能受到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的迎接。工作人员将把他们护送到特殊的隔离区,所有新上岛者都必须在那里等待度过病毒的潜伏期,而后再接受检测。只有检测结果为阴性才能入境,而那些检测结果为阳性的人将须要再隔离15天。这样的限制和不确定性,将大大影响来往新库克兰岛的吸引力。
瑞典的技术官僚似乎已选择为其民众实行群体免疫。日本的官方姿态并不那么明确,但其有限的封锁,以及在某些情况下无法追踪到接触者,都表明将会发生群体免疫。巴西总统将这种策略称为“纵向孤立”。印度、非洲大部分地区、亚洲、中东和拉美似乎也走上了类似的道路。如果基本繁殖率(目前广泛用来衡量传染性的R0数值)为2.5,这些国家可能须要60%的人口患病,才能建立群体免疫。如果R0数值更高,须要更多人被感染并存活下来,才能实现群体免疫。无论如何,估计还要出现数十亿的新增感染病例。
取决于过去感染所赋予的免疫程度,确定存在抗体的检测,可能最终会促成一些旅行限制的放宽。但是,由于没有普遍接种疫苗,对人员流动的更严格限制,可能会继续存在,而且也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将如何影响全球人员流动和国家经济?
乍一看,无论是从发病率还是各国的应对方式,2019冠状病毒疾病似乎是全球共同的经历。但现在,显而易见的是,各国在应对策略和所产生的结果方面,都存在很大的差异。这意味着,随着世界摆脱封锁,它将会进入到另一个艰苦阶段:国际旅行会受到禁闭(Lock-ins)的严重限制。
作者Peter Boone是伦敦经济学院经济绩效中心有效干预主席。Simon Johnson是麻省理工学院斯隆管理学院教授,现与雷特塞夫·莱维(Retsef Levi)担任“2019冠状病毒疾病政策联盟”(COVID-19 Policy Alliance)的联合主席,该联盟专注于提供可采取行动的情报和行动建议,以减轻大流行对人类所造成的伤害。
英文原题:From Lockdown to Lock-In
在现实世界中,所有尝试抑制R0的国家,都会对国际入境采取类似的限制措施。它们的检疫、自我隔离和检测规则之繁琐,将可以与新库克兰岛相比。
采取第三类策略的国家虽然无法彻底根除这种传染病,但正在竭尽全力抑制疫情的暴发。这些国家包括美国、加拿大大部分地区和欧洲(除瑞典以外),目前均身处困境。尽管它们通过无差别封锁,已经降低了新发病例数量,但经济活动已经萎缩了10%到25%;而现在它们已进入到压制R0的漫长过程。
版权所有:Project Syndicate, 2020
旅游、贸易和更广泛的出行,将会发生永久性的改变。整体格局尚不明朗,但禁闭很可能会延缓全球经济复苏,并至少在依赖短期国际游客的小型岛国经济体,引发新一轮危机。
短途国际旅行或长途旅行造访多个国家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担心错误的阳性检验结果,将导致我们被不必要地隔离15天。对货物和其他运输物资的消毒,同样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对像新库克兰岛这样彻底根除了冠病疫情的国家而言尤其如此。
彻底根除的实现难度最大。新西兰自称已实现;而澳大利亚也同样希望如此。这种方法最有可能在原始和相对偏远的地区取得成功,例如,加拿大北部的努纳武特(Nunavut)地区目前尚无冠病病例报告。
相比之下,各种原因导致一些国家最终将实现流行病学家所谓的“群体免疫”。在这些地方,足够数量的民众将感染病毒并存活下来,而人们期望这些人将获得某种程度的病毒免疫,于是冠病疫情将不会再像野火一样蔓延开去。
今天,各国抗击冠病的策略可大致分为三类:彻底根除、群体免疫,或者在发明疫苗或治疗方法之前,压制冠状病毒。
相比之下,寻求群体免疫的国家不会害怕国外访客。瑞典人很乐于邀请我们入境,其中也包括短期逗留。但如果瑞典人去到其他国家,那些想要彻底消灭和压制疫情的国家都会不欢迎,因为它们都害怕“群体免疫”者。毕竟,群体免疫不会根除疾病,它仅仅意味着患病人数会有所减少,而且疾病大流行的风险较低,但这仅限于已经实现充分免疫的地方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