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大大小小的误读并不在小数。刻意的误读更是各式奇谈怪论乃至阴谋论的源泉。在新加坡,就有过有选择性解读数据一事。相关的言论强调“许多”疫苗接种者仍然受感染,却无视同期有更多的未接种者受感染的数据,进而推出疫苗接种无用的论调,而引起公众的关切。在英语世界里,更有反疫苗者,通过社媒,刻意曲解英国的疫情死亡数据,制造出疫苗接种导致更多死亡的谣言来。

正如卫生部在回复公开信时所指出的那样,接种仍然利大于弊。因为,当我们把庞大的疫苗接种量综合考虑时,这些零散的副作用病例,便成为了统计学上的小概率事件。也因此,副作用并没有超出当初紧急授权使用疫苗时的预期。

有关疫苗接种之副作用的争议,就是一个吸人眼球的例子。当美国出现了一起青少年因接种辉瑞mRNA(信使核糖核酸)疫苗而死亡的病例时,关于辉瑞mRNA疫苗接种在青少年中引起心肌炎或心包炎副作用的信息便不胫而走。本地有数位医生及心脏病专家也坐不住了,发公开信,要求暂停对青少年的疫苗接种计划。

然而,矛盾的是,他们在担心大量的接种会不会带来更多的伤害的同时,却恰恰忽视了大接种本身。事实上,新增的副作用病例与当时如火如荼的大接种密切相关。换句话说,专家专注于副作用的“前所未有”,却忽视了大接种的史无前例。

那些在疫情当初就认定那将是中国的“切尔诺贝利”的人们,后来看到的却是美国的“滑铁卢”。那些在不同国家开始“与冠病共存”而疫情反反复复之时,就断言中国的“清零”政策将让中国变成“孤岛”的论调,在笔者看来,犯的其实也是同样的错误。

从新加坡到芬兰,再到葡萄牙,多个疫苗高接种率的国家,在“与冠病共存”的解封路上,所遇到的疫情反弹,全都超出了相关专家在解封前,对疫情走向的解读以及对解封的预期。

究其因,尽管不同生产商的疫苗在形式上有所不同:或是mRNA,或是以腺病毒为载体(其实携带的是DNA片段),或是重组蛋白,又或是灭活病毒;但最终在作用机理上,都是利用冠病病毒蛋白,特别是刺突蛋白作为免疫原(Immunogen),以诱导人体产生免疫反应。这其实就是混合接种的科学依据。《要》文的谬误在于,作者把发文时可能还没有看到相关的研究数据,也就是“暂时还没有临床数据支持”,当成了“没有科学根据”。

相关舆论在聚焦中国的“清零”政策对其与世界交往之负面影响的同时,却恰恰忽视了这样一个现实。那就是,中美关系的高度对立。如若中国放弃“清零”,导致疫情如那些开始“与冠病共存”的国家一样的反弹,甚至因为自身人口众多,而衍生出个什么新的“须关切变种”来,到时候的中外交往,可就不是中国当下的自主管控那么简单了。美国等一众国家完完全全有理由发禁令、限制入境……那时候的中国才是真正的“孤岛”。

无独有偶,有位医学博士在《联合早报》上撰文(11月2日《要抗疫得先“斗乱”》),以自身的专业学识,强调打第三剂疫苗是加强剂,“旨在给免疫系统记忆力再做一次刺激”。该文指出“如果第三剂是另一种疫苗,它是否有加强的作用,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进而推出了“混合接种疫苗没有科学根据”的结论。但是话音刚落,就被卫生部发布的数据给打脸了。本地相关的研究显示,疫苗加强针的混打不仅有科学根据,效果甚至更佳。

大流行至今,相关资讯汗牛充栋:科学新知、专业争议、政治叙事,真的假的,半真半假的,真可谓包罗万有。别说是一般公众感到混乱而无所适从,就连专业人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据报载,当时(6月底)在本地的六例青少年心肌炎或者心包炎病例当中,有四例与疫苗接种有关。这几位医生关注的无疑是自己专业范围之内的事,动机当然不容置疑。

作者是前生命科技工作者,现为画家

事实上,自疫情伊始,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角度就一直左右着人们的解读与认知。

别以为这只是散发于民间的零星案例。其实官方机构也有不少栽跟斗的时候。英国政府就曾自认可以另辟蹊径应对疫情,但得到的却不是预期而至的“自然群体免疫”,而是国民医疗服务系统的左支右绌、捉襟见肘。印度政府不合时宜的解封,所面对的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新一波疫情的汹涌而至,以及那个后来殃及全球的变种病毒株德尔塔。

冠病病毒是一个崭新且不断变异的病毒,故而仍有许多未知。而冠病疫情备受全球关注,海量信息也就不可避免。在摸着石头过河的当下,各式误读在所难免,作为信息的接收者,唯有保持清醒的头脑,坚持合理的怀疑,方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