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具体操作上,选民为了不让自己最讨厌的政党当选,在投票时宁可放弃自己最欣赏的政党,把票投给不那么讨厌的候选人,以图最厌恶的一方落选。这种投票行为,我们称之为弃保效应,放弃一方,以保住另一方。

在选民结构上,国阵与国盟之间的族群背景和意识形态相近,理论上较容易操作弃保效应,但亦无此行为。在2018年大选,伊斯兰党和国阵在三角战中,彼此分散了马来选票,令希盟和当时的土著团结党得益。2022年初柔佛州选举,国阵与国盟支持者则持续马来选票的分裂局面,没有策略投票,让希盟在六个州议席以少过50%得票率胜出。

延伸阅读

1994年台北市长选举,就出现一次有名的弃保事件。台北市本省籍选民为了不让赵少康当选,就放弃支持声势较弱的黄大洲,把部分选票转向陈水扁,此即“弃黄保陈”。如果当年三人得票一直拉锯,没有发生弃保,最后结果就可能不同。2022年台北市长选举,选民最后也可能采取策略投票。

由于国盟的慕尤丁曾背叛希盟,加上国盟内尚有伊斯兰党,这两者在希盟眼中仇恨值颇高,即使在选情落后地区,希盟支持者难以被动员起来通过支持国盟,来击退国阵。对他们而言,两者的讨厌度是相等的。

在单一选区的竞争中,如果出现三名以上候选人形成多角战,彼此实力又在伯仲之间,就有可能发生弃保动作。

在选举动员日趋成熟的国家,在单一选区(只有一个当选名额)出现多名候选人时,有时就会出现弃保效应。在多人竞选的情况下,造成选票分散,为了避免与自己理念不合的政党当选,这时选民在投票时可能就有策略思考。

弃保效应是选民在投票行为上的集体行动,它需要心理上的弹性与机动,也需要长期的教育和启发。过去在国阵和巫统长期垄断权力下,反对阵营都倾向透过结盟来促成政党对决,主张一对一竞选,甚少有全面的多角战经验,选民自然没有养成对弃保的思考。

(作者是马来西亚华社研究中心董事)

马来西亚是多族群社会,选举博弈除了有策略的一面,也有族群与宗教认同的面向。希盟支持者以城市马来族和华印裔为主,他们对无论是国阵抑或国盟的大马来族主义,都不接受。自2008年以来,他们对希盟旗下政党建立起稳定的认同度,不轻易转向,即使对希盟短暂的执政有所不满,最多是不出来投票,没有采取弃保的动机。

不同的民意调查显示,目前国阵的支持度不足40%,国盟和希盟各占约30%,其余小党只有零星支持。由于多角混战致选票分散,预料没有单一阵营可以独自过半数执政。普遍上乡区马来族选民对希盟有较高疑虑,不愿看到他们胜出,希盟支持者则对国阵不具好感,拒抗巫统重回执政。尽管有不同的偏好差异,为何在多角战下还不至于出现弃保效应,原因何在?

本届马来西亚大选,是各方政治能量的总释放,西马至少有国阵、希盟、国盟(PN)和马哈迪为首的祖国行动联盟(GTA),各自同步进场,在许多选区形成四角战;若加上民兴党、全民党和独立人士,若干选区甚至有五六角战的多方竞逐。可是按目前的观察,马国大选并没有出现弃保效应,不会发生策略投票。

本届马来西亚大选,是各方政治能量的总释放,西马至少有国阵、希盟、国盟(PN)和马哈迪为首的祖国行动联盟(GTA),各自同步进场,在许多选区形成四角战;若加上民兴党、全民党和独立人士,若干选区甚至有五六角战的多方竞逐。可是按目前的观察,马国大选并没有出现弃保效应,不会发生策略投票。

马来西亚2022年国会选举的提名布局已经明朗,各政党联盟陆续完成选区的提名委派。由于反对阵营和非国阵势力,彼此无法达成任何选举结盟,因此本届大选排除了政党对决的可能,不会出现非国阵势力的大整合。他们无法推出单一候选人对垒国阵,反而在西马绝大部分选区,至少有四角战到五角战的局面,可是却不会出现弃保效应。

在选举研究中,弃保效应实为策略投票。选民通常希望手中一票,能发挥应有的价值,如果本身支持的党派得票数不够,无法中选,那倒不如把选票集中给另一个理念还算相近,但胜算较高的候选人,避免最排斥的候选人低空过关,通过这种策略让自己的选票发挥最大作用。

基本上,马来族选民还不理解弃保效应的策略意义,仍然倾向以传统的恩庇人情、族群情结、组织关系来投票。在缺乏弃保操作下,国盟的土著团结党虽有近20%得票,但无法取得太多议席,选票就被严重浪费,也削弱其政治能量。至于华族选民则没有弃保的诱因,对希盟认同度还处于偏高状态。

来届大选,西马大部分选区都出现四角以上的参选热度,各阵营支持者将根据各自的政党偏好来投票,对政党的认同和信任作投选。但在选票极度分散的情况下,预料不少选区可能只要四成多的得票即可胜出。这既造成当选门槛偏低,大量选票没有发挥作用,也削弱获胜阵营的执政正当性。

马国在政治转型下意外陷入政党破碎化局面,多角战暂且成了新常态,惟弃保策略还没有真正形成,尚未大规模操作过。台面上政党也避免谈论弃保和策略投票,担心不幸沦为被弃者而出局,族群和宗教因素也是策略操作阻碍。弃保不是少数人行动,它须要集体行动才有效,故需一定的动员鼓吹。另外马国选区的分布差异和竞争激烈度程度不一,要有不同的弃保策略,若随意操作风险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