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近来对关注女佣身心健康的意识也有所提高,比如非营利机构外籍女佣援助与技能培训协会(FAST),自2018年起,推出了女佣看护者支援服务计划,服务包括专属辅导热线、免费面对面心理辅导,以及让女佣看护者可谈及工作问题的支援小组讨论会,还有举办与看护工作有关的讲座。这类计划,对促进雇主和女佣间的关系有帮助,也让我国的居家看护,能因为有好帮手而更完善。

在疫情期间,要聘请外籍女佣比较困难,但我们发觉,要说服母亲愿意接纳陌生人的帮助才是更大的挑战。C较幸运,她的母亲和新来的缅甸籍女佣一开始就相处得不错。至于我这边,比起帮手能否胜任看护父亲的职责,更令人烦忧的是母亲和女佣之间的沟通和彼此适应的问题。我觉得自己成了夹心人,得时时顾虑到双方的委屈,且须安抚她们,真不容易。幸好母亲与女佣的相处,在半年间历经三名女佣后,情况有所改善,不久后,在父亲需要彻夜看护时,我们再聘请的新帮手也与母亲相处和睦、相安无事。

后来逐渐发现,原来这样的棘手问题不算罕见。比如有子女为独居的母亲聘请女佣,母亲换了两次女佣后,决定不再接受孩子的意见,竟然把自己关在房内抗议;还有请来帮助母亲照顾父亲的女佣,因为母亲不满父亲较愿意听女佣的话做复健而解雇了她的遭遇。

我的父母则是在五年前搬到近邻,除了方便与子孙往来,他们也乐得能迁入比之前容易打理的较小空间。母亲一向习惯全权担当家事,即便当父亲的行动能力开始下降,她仍然坚持独自照顾他,直至他一起床就跌倒的事件频频发生后,母亲才意识到他们的确需要有个居家帮手。

疫情期间,好友C和我都不约而同需要着手为父母聘请外籍女佣。我们的父母一向独立自主,她的母亲一直坚持留守老家,她住在中部的老组屋区多年,不仅与左邻右舍熟络,也不时有关怀年长者的人员上门,有让家属安心的社交网络。不过,近来她的行动开始有些不便,C特别担忧她会不慎在家跌倒,方建议请个帮佣居家陪伴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反思雇佣的挑战,我察觉到在关注帮手如何照顾父亲的需要时,不知觉地忽略了母亲对拥有自主权的诉求。如果能够在帮手初抵家门时,多在母亲的身边,向她说明帮手的职务,且让母亲了解到帮手是要来改善她的处境,积极促进她们在磨合期间尽量建立良好的关系和互信,这或许就能减少不必要的烦恼。其实,将心比心,当一名女性决定只身出国到陌生人的家庭当帮佣时,她也面对了未知的挑战和压力,相信她也希望能在异地把工作做好,与雇主的家庭有良好的关系和沟通,能过有意义的职场生活。

(作者是新加坡国立大学日本研究系副教授)

月前认识了一位曾在台湾留学的印度尼西亚籍女研究员。她在台湾念书时,在机缘巧合下,有不少来自印尼的外籍劳工看护找上她,向她倾吐积累多时的压力。她们除了面对语言障碍和文化适应的问题,最迫切的是她们希望能够胜任工作,却欠缺了看护年长者的训练,不知道该如何把工作做好。她后来为此展开研究,调查了近300名印尼的外籍劳工看护,更深一层地了解她们的状况和身为看护者的压力,并促请当局应该更关注她们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