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联合早报新闻编辑副主任）
 

那是一种醇厚、饱满，带有淡淡香甜的奶味。以前我喝牛奶一定会选巧克力或草莓口味，可是那次之后我才惊觉，原来鲜牛奶的滋味那么香甜馥郁。加上那纯白素雅的颜色，胜似甘露。

但比起酒的浓烈、咖啡的刺激，我更爱牛奶的平和香醇，仿佛一切繁华绚丽总要归于平淡，所有的欢腾热闹总要回归寂寥。

喝牛奶的时候，喜欢用透明玻璃杯，或许有些事，我还看不透吧。

有一天，学校来了几位医生和护士给学生做身体检查，看到我骨瘦如柴的样子，就发了一包奶粉，让我拿回家每天喝。

其实小时候，我家里是不喝牛奶的，唯一有的是炼奶。不过，家人都把炼奶叫做牛奶，妈妈会用福建话告诉我说，那是“红字牛奶”。话又说回来，我家的“牛奶”和“阿华田”一起冲泡，可比学校发的那些奶粉好喝多了。

后来，学校推行了“喝牛奶计划”，让学生订购包装饮料的牛奶，还可以选原味、草莓或巧克力口味。商家每个星期二送来学校，老师就在课堂上分发给有订购的学生。

不只好喝，而且好玩

当时还有那种三角形的包装牛奶，只要在其中一角剪一个缺口，就可以整包奶倒进口里，不只好喝，而且还很好玩。

有时候朋友间互相挖苦，谈到对方的幼稚，会笑他还没“断奶”。说真的，我很喜欢喝牛奶，从来没断过。

当然，并不是每一种鲜奶都好喝。市面上有全脂、低脂、脱脂牛奶，也有均质牛奶、有机牛奶、无乳糖牛奶，配合不同人的口味与体质需求。而包装与原产国也很重要。

牛奶是一种孤独的饮料

我和牛奶的渊源要从小学说起。那时候，我长得特别瘦弱，一副营养不良干瘪瘪的样子。

我这里说“一包”而不是“一罐”，因为那些奶粉是装在一包包的塑料袋子里发给学生的。我还记得那天很兴奋地拎着奶粉回家交给母亲，结果泡出来的牛奶却不是想象中的美妙滋味，令我非常失望。

朋友相聚可以把酒言欢，但你如果用牛奶来干杯就有点那个了。

可是牛奶却是一个相当尴尬和不方便的社交饮料。

所以牛奶是一种孤独的饮料，很难分享，更难找到知音。唯有夜深人静时，举杯独酌。

怎么说呢？试想一群朋友出来聚餐，没开车的叫啤酒，不喝酒的选咖啡或茶，这时你突然点一杯牛奶，是不是有点突兀？而且有些酒廊餐馆，不一定有卖鲜奶，就算有卖也未必好喝。

现在想起，牛奶的营养成分可能较适合小孩，可是牛奶的心情绝对更适合成人。

对我来说，啤酒太苦、咖啡太涩、汽水太甜，唯有牛奶平淡中透着一股香醇的底蕴，越喝越有意思。

直到十多年前，有一次去北海道旅行，在当地尝了一口北海道鲜奶，从此“惊为天奶”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