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时间到了,又过去了,开始还担心同学找不到地方,慢慢地就知道他们爽约了。心中的温度由期待的炙热慢慢冷却,一整班“柴娃娃”要搞圣诞大餐的同学,只来了两个,大事准备的一堆食材最终只能无奈的塞回冰箱里。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从平安夜开始,电子贺卡便在社交平台和通讯软件铺天盖地地疯传。从来没见过的地产中介平时“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突然出现在电话信息上不得不怀疑是网络骗子。业主会里的左邻右舍平时见面不相识,祝贺卡上的贺词亲切有如失散多年的亲人。同样的贺卡“熟口熟面”,但至少动了手指按了电话屏幕,没有心劳都有苦劳,也就罢了。

我们家没有庆祝圣诞节的传统,就算当时在天主教中学,圣诞节主要是教徒同学夜晚回学校教堂做弥撒,弥撒是什么没有细究,印象中只记得同学提起有一块饼和一杯红色饮料,就如此而已。

高中一的圣诞节最难忘。那年的年底,班上有同学兴致勃勃地提议圣诞节搞个大吃会,由于每个人经费有限,最后决定平安夜去我父亲和叔叔在樟宜尾俱乐部经营的餐厅聚餐。以其说是聚餐,其实是家人准备了各种肉扒和食材和让出专业厨房让我们这班乳臭未干的学生们捣乱。为此叔叔还怕我们吃不饱,特备了一只烤火鸡让我们这班同学充饥。

(传自香港)

香港网上讨论区每年这个时候总会重贴1950年代银宫餐厅的圣诞餐单,七道西餐食品有前菜,有鱼有鸡有鸭,法式意大利面,必不可缺的鸡尾酒和最后“封胃”的布丁甜品,一顿“才”要价港币5元,以显示通货膨胀的威力。江湖传言当时一般人的月薪是港币20元,除非是百分百确认非常重要的朋友或伴侣,一顿圣诞餐吃下来,接下来的29天可就难过了。

那次的经历之后,学会了所谓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美德,非得要看对手是谁,不然到头来,文雅的说法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粗俗一点就是“热脸贴上冷屁股”。 

那夜,我们三人开着小货车漫无目的到了当时是沙地今天叫滨海湾的地方,半梦半醒地等待太阳初升,草草结束了那年所谓的圣诞大吃会。

那时候的俱乐部和餐厅晚上都不营业,当所有的员工一一离开,偌大的俱乐部只剩下我一人。天色随着时间慢慢地昏暗下来,夜色也渐渐笼罩着海空,餐厅的露台面向乌敏岛,大海隐在夜色里,伴随的是节日闪烁红蓝绿的灯光,不缺景,不缺气氛,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