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去了支笏湖冰涛祭。支笏湖是北海道第一大湖,湖水纯净湛蓝,隆冬里工匠用洒水车喷出冻结的水柱,形成大小形状各异的冰雕冰墙冰洞冰滑梯,以及有铁架支撑的冰城墙。白天冰雕呈现支笏湖天然的湖蓝色,晚上璀璨的灯光照耀,展现梦幻般的世界,是北海道冬季代表性活动之一。
来到最大的二湖看到一列披上白雪的知床山脉,然后登上一座雪丘,从悬崖上俯瞰漂满浮冰的鄂霍次克海,最后穿过一湖走出树林回到原点,全程近五小时。只要穿得够暖,适应雪鞋的步伐,就可以沉浸在冬天寂静的树林里,走在开阔的湖面上,看雪山大海,享受这非常难得难忘的旅程。
从旭川搭富良野线到美瑛旅游办事处与导游会合。导游让我们套上鞋套,然后乘车到一家农场,再让我们穿上像滑雪板的雪鞋,健行起点就在农庄背后的一大片丘陵。
纪念馆旁的见本林,是一片1898年从外国引进的云杉、松树、桧木等百年老树林,冬天枝桠都裹着白雪,乌鸦林间徘徊,哀鸣阵阵。两次走进树林都遇上下雪,文学的感受特别深刻。如果你喜爱文学,读过《冰点》小说,怎么能不来走一走呢?
北海道以“粉雪”著称。这里没有工业和城市污染,雪既轻且细,松软又绵密,打从11月第一场降雪后,便三五天下一场,雪越积越厚,到了2月铲雪车铲除的积雪堆在路边,形成小雪丘或高度及腰的“雪墙”。在人迹较少的郊野农田,无人清除的积雪厚达1米,没有踩踏痕迹的积雪更像一层糖霜,让人真想舔上一口。
导游带着我们向海湾走去,漂流上岸的有大面积、形状各异的流冰,他凭经验找到心形和三角形的冰块,也用热水将几块大小冰块叠成塔状“玛尼堆”。这天没有日出晨光,但是太平洋的蓝色调也很迷人,我们快乐地轮流站在大块流冰上捧着宝石拍照,直到天色全亮,风高浪大,潮水上涨,宝石一件件被海水卷走,才在呼啸风声中告别海岸。
湿原游还包括屈斜路湖、摩周湖、阿寒湖和硫黄山。这大片地区称为“Untouched Hokkaido”,保留了最原始自然风光,湖水蔚蓝清澈的屈斜路湖终年不结冰,成为候鸟过冬的天然湖泊。每年12月至隔年3月,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大天鹅齐齐飞来过冬,最盛时多达四五百只,使屈斜路湖成为北海道名副其实的天鹅湖。积雪的藻琴山环绕四周,山影重重,一群群白天鹅悠游其间,素白身躯浮游在圣洁纯净湖水里,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境,让人流连。
虽然如此,我们站在雪地山坡上看着滑雪者列队登峰,与线条优美的雪山形成一道亮丽的明信片风景;也看着滑雪者“咻”一下在面前滑下去,优美的身姿让我们仿若在纪录片现场。而上下各十来分钟的登山缆车,沿途让人观赏360度山岳风景,壮观的雾凇冰树冰原,令人赞叹。
钏路是北海道第三大城市,但人口稀少,非常安静,是个凄怆绝美的地方。钏路北边有一片面积269平方公里的湿原,是中国与俄罗斯地区的丹顶鹤飞来过冬的栖息地,在政府全力保护育养下,丹顶鹤的数量从1924年的十余只增至目前的近千只,冬季到北海道的游客可到丹顶鹤自然公园、阿寒国际鹤中心、阿寒鹤居村的“鹤见台”逐一探访。
北海道火山多湖泊多,气温下降到零下足以让湖水冻结时,各种冰雕雪雕纷纷登场。规模最大的当属札幌雪祭,今年第73 届札幌雪祭于2月4日到11日举行,主会场仍是最热闹的大通公园。此外,旭川常磐公园冬祭,带广“彩凛华”点灯活动,以及以电影《情书》打响名气的小樽,也会在情人节前后10天举办雪灯节。
大津海滩的宝石冰
冬天旅游团来旭川都到动物园看企鹅游行,我们选择乘搭缆车登上海拔2291米的旭岳,它坐落在大雪山国立公园内,是北海道最高峰。缆车到达1600米的“姿见站”可徒步到四个不同高度的展望台,无奈山上天气说变就变,刚到时阳光明媚,山峦美景历历在目,但不一会就风起云涌,刮风起雾还下雪,而且积雪深至膝盖,要徒步到展望台是寸步难移。
北海道向来被视为蛮荒之地,但自然风光却让一些当地作家如渡边淳一、小林多喜二、三浦绫子,在文学、影视作品中塑造一种北国天荒地老的心灵力量,并立足日本文学经典,而北海道也逐渐成为雪国净土象征。为此,我们两度冒着严寒,踩着冰雪路,前往JR站东出口北行约2公里的三浦绫子纪念文学馆,寻访小说《冰点》里的场景。
美瑛之丘雪地健行
知床位于北海道最东北的海岬,被形容为“世界的尽头”。狭长地形受到北冰洋冷风吹袭,是北海道最冷地区,也因此人口不多,没有受到城市发展的破坏,是棕熊、麋鹿、狐狸、鲸鱼、虎头海雕的栖息地,被联合国列为世界自然遗产。
日本四大岛中最北的北海道,冬季从11月开始到隔年3、4月,可长达五个多月。国人冬季游北海道,一般选11、12月年终假期出行,那是看看雪景玩玩抛雪球的冬季体验;我们在疫情前和疫情后,三年内两次都选择在最冷但也是最美的2月初出发,为的就是体验“非一般”的冬季北海道。
钏路湿原上的霓裳羽衣
宝石冰只在每年1月中旬到2月中旬,短短几个星期随潮水出现和消失,我们把握时机珍惜当下,也无憾了。
知床五湖徒步之旅
我们首先走过面积最小的五湖,穿过四湖一角再从三湖中间走过,一片雪海茫茫,哪里是路哪里是湖,真的无法辨别,直到导游蹲下凿开积雪让我们看到结冰的蓝色湖水,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在湖面上,心里难免有“如履薄冰”感觉。导游领着众人安全穿越湖面,还教大家分辨各种动物的足迹,观察棕熊爬树留下的爪痕。
旭川南部的美瑛,以错落有致的丘陵著称,春天一片绿油油,夏天遍地花海。这次参加美瑛山丘雪地健行,有机会走在覆盖着厚厚白雪的丘陵。
美瑛丘陵在冬季变成白茫茫的雪原,曲线柔和的山丘看起来像棉花糖,晴朗蓝天下绵延的白色山丘,偶尔出现一棵树一间小木屋,或更远的一排杉树,都是海报上经常看到的风景,是一道令人屏息的冬日绝景。导游告知,这里是禁止进入的私人农田,只有跟着有准证的导览员才可登上丘陵最高处,因此许多当地人也无法欣赏到如此美景。
札幌南郊的真驹内滝野灵园,是札幌地区最大的墓园,入口处有33尊仿制复活节岛的摩艾石像,这些石像高6.5米、重60吨,最大的有9.5米、120吨重。它们伫立蓝天下俯视大地,无语,却似有灵。
冬季寻访白色灵园
选择在非常规时间,走非常规路线,作者两次“非一般”冬季北海道之旅,深入人烟稀少的地区,参加山丘雪地健行,登上北海道最高峰,履薄冰穿越树林,参观“限制级”景区,观赏雪原里成群的丹顶鹤,捡拾海滩上晶莹剔透的“钻石”,尽收雪国净土令人屏息的冬日绝景及最原始的自然风光。
冰灯雪雕打造浪漫冬季
灵园占地180万平方米,从1981年开园墓数达3万5000个,但墓区远离游客造访的路线,而且整体环境规划宽敞明亮,加上我们并不忌讳,面对死亡也不逃避,用一颗坦然的心,看到有别于一般的安息之处。
为纪念建园30周年,2016年,日本建筑大师安藤忠雄把园内高13.5米、重1500吨的佛像“头大佛”,用圆弧灰白建筑包围成壮观的露天佛殿,从远方看佛像只露出一个头,四周的山坡夏天开满紫色薰衣草,冬天则被白雪覆蓋,佛身上堆积的白雪有如为佛像披上白纱。园内还有仿造英国的巨石阵,呈现大地与自然空间的联结,还有象征洗涤心灵的水庭等庭院设计。
“鹤见台”是公路旁农舍围栏外的一片雪地,让人免费观赏雪原里成群的丹顶鹤。一位村妇自少女时代便在自家农地喂食丹顶鹤,每年丹顶鹤如约到来,后来成群被吸引至此过冬;如今继承喂食的是村妇的儿子,丹顶鹤最盛时可达数百只。这是一个感人的真人真事,鹤见台景观开阔,雪原后是大片密林,远处群山起伏,群鹤引颈长鸣,翩翩起舞,有时双双对对展翅凌空飞去,宛若仙境里一场盛会,个中的曼妙,来了,此生无憾。
飘雪的《冰点》场景
我们参加知床国立公园五湖徒步,公园于冬季关闭,只有在专业导游带领下持有特别准证才可以入园。我们换上橡胶长筒靴,再套上雪鞋,走进积雪达三四十公分的树林,整个公园悄无人迹,只有偶尔传来积雪从树上塌落的声音。
这个神秘而美丽的景观近年来成为摄影家的天堂。导览团只接受预先报名订位而不先收费,须要观测潮汐和天气,在出发前一天才发短信确定集合时间,行程结束后才收取费用。我们摸黑来到大津海滩停车处,起初又黑又暗,走在覆盖白雪的柔软沙滩,也要注意不时突起的礁石,根本看不到什么宝石;等到曙光初现,才发现长达2公里的黑色沙滩上布满了晶莹剔透的“钻石”,那就是被海浪拍打上岸的宝石冰。
夏天的大津海滩只是普通海岸,到了冬天却是遍地宝石。我们慕名已久,这次特地从钏路到带广,参加凌晨4点出发的导览团。
太平洋边上的大津海滩距离带广约一小时车程,流经带广的十胜川在气温零下20度后冻结并漂流到出口的太平洋,再被巨大风浪拍打上岸,形成遍地流冰的自然景观。与鄂霍次克海流冰不同的是,十胜川河水的流冰有较高透明度,经过海浪冲刷,渐渐化掉棱角,在晨光照射下闪闪发光,颜色如蓝宝石或琥珀,被形容为宝石冰。
壮丽旭岳360度雪山美景
由三浦绫子的粉丝集资修建的纪念馆,简洁朴素像旭川普通人家,管理的义工来自附近的居民或粉丝。纪念馆展示三浦绫子生平、照片、用过的钢琴、生活开销账本、往来书信等,虽都是日文,但我们喜欢纪念馆恬静的氛围,坐在二楼角落增设的咖啡座,窗外便是树林,窗沿垂着一条条细长冰柱,完全是小说场景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