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登嘉空军基地服役期间,猎人战斗机发生过一次严重的飞行意外。

全新加坡人组成的中队

中队的指挥官史特朗少校从英国皇家空军借调过来,嘴唇上留着一撮厚厚的胡须,身材高高瘦瘦的,颇有型,说话的声音洪亮,活脱脱的军人本色。

他知道我是大学生,非常惊奇,问我为什么做书记的工作。他告诉我,在英国,大学生当兵都直接派去接受军官训练。他大力推荐我接受军官训练,我经过几轮的面试,最后因国防部取消文官训练计划而告吹,另一方面我不适合战斗训练,只好做回我的文职工作。

我被派去登嘉空军基地一个新成立的猎人型战斗机飞行中队。报到时发现,整个中队只有一架猎人型战斗机,停放在距离办公室不远的飞机跑道上。

我被安排去人力官办公室工作,最早的两个人力官都由战斗机飞行军官兼任。第一个由陆军转行,受训成战斗机飞行员,他是欧亚裔,人长得眉目清秀,斯斯文文,他是迪舒沙上尉,妻子是华人,他们的一个儿子现在是国会议员,也是一名律师。

经过一段日子,国防部向英国购买的猎人型战斗机,分批陆续从英国飞抵新加坡,越来越多到英国受训的战斗机飞行员归队。于是整个中队开始忙碌起来。每天一大早,地勤维修人员就忙着维修和检查战斗机的工作,飞行员也积极地为例行的飞行训练做准备。一个战斗机飞行中队正在全面的运作中。

他们大部分是工艺学院毕业生,都曾被派去英国接受猎人型战斗机的维修训练,由—名江上士长领队。上士长有一个美丽的太太,是新航的空中小姐。他后来擢升为准尉,这是士官的最高军阶。

一名飞行员是华校生

报到时发现,整个中队只有一架猎人型战斗机,停放在距离办公室不远的飞机跑道上。

所有的战斗机飞行员都很年轻,大多是中学毕业后,被选参加飞行训练,当中不少少年时曾因兴趣加入飞行俱乐部。还有少数从其他兵种转为飞行员,例如迪舒沙上尉,他们的年龄一般比较大些。所有战斗机飞行员当中,我发现只有一个华校生,他和迪舒沙上尉一样,来自陆军。

1970年我被征召入伍,完成五个星期的基本军事训练和另五个星期的书记课程之后,被派去登嘉空军基地一个新成立的猎人型战斗机飞行中队。

第二个人力官大有来头,不过当年他也只是一名刚受训毕业的战斗机飞行员,他是张迈克中尉。记得曾发生过一件这样的趣事:有一天,他接到空军总部一个上尉的电话,要求他每讲完一句话,后面一定要加上一句“Sir”。他不从,两人在电话里发生争执,总部的上尉说,要向他的上司投诉他不尊重长官。不知这件事后来怎么发展,但这位上尉做梦也想不到,惹他生气的中尉后来成为空军总长。

飞行意外

那一天中午,天气炎热,许多人行色匆匆,大家脸色凝重,我感到一种不祥的征兆。果然,消息传开,两架猎人型战机在屏幕上消失,大家议论纷纷,渐渐地,事情比较明朗,认为很可能两机在空中相撞,后来证实确是如此。

这是一段艰难的时期,但如英文谚语所说,形势越困难,勇者志越坚。约一年后我离开中队到国防部时,中队已从悲痛中重新振作起来。

巧合的是,我在国防部的工作有两件事与空军有关。一是我们的部门正在制作一本宣传手册,以召募战斗机飞行员和维修人员;另一是我们的部门举办一个空军标志的设计比赛,得奖的作品是一个象征战机凌空飞翔的S字形设计,其中增添的红白两色阴阳太极的符号,是当时的国防部长吴庆瑞博士建议的。

由于中队刚成立,国防部向英国购买的20架猎人型战斗机还没送抵新加坡,基本上没有太多事情做。除了史特朗少校、迪舒沙上尉和张中尉之外,其他都是地勤维修人员,他们常在傍晚聚在一起打排球,我有时也加入,和他们很合得来,大家玩得尽兴。

飞行军官兼任人力官

1975年,司令官史特朗中校功成身退,回到他原属的英国皇家空军,猎人型战斗机飞行中队于是由张迈克少校接任司令官。一个全由新加坡飞行员和技术人员组成的战斗机飞行中队已然形成,准备朝向更高、更远的目标迈进。

然后最明显的改变是,有一队负责战斗机维修的技术人员,还有几个来自英国皇家空军的资深飞行员加入中队,加强战斗机人员的飞行和作战训练,以及战斗机的维修工作和任务。

这事件对整个中队的打击很大,失去两架战斗机事大,失去两个年轻的飞行员更是大事,国防部成立调查委员会,负责找出出事的原因和提出补救的办法,以避免同样的事故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