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
隐隐约约,听见小巷深处传来打更的声音。这是我的错觉吧?南方的暗夜的雨,顶多听得见车轮碾过路面激起的水声。
梦儿飘渺,小径留下踏踏脚步声。
会有一朵洁白的小花,在瓶的表面,完全地撑开,直到月亮不再升起。
稍稍打开窗,冷风扑来。
我来了,带着风雨后的沧桑。
那时,北国菊花已开,远在千里外的我,也闻到丝丝缕缕的幽香。
公园路幽幽
那时,我们,还有一群喜欢寻幽探险的友伴,相约,到这小径寻梦。
手中的那盏灯盏,从河的上游顺水而下,孤寂的月光一路伴随,几度浮沉,几番明灭,几个弯拐,几许风光,船来船去,灯来灯往。燕子穿过微雨,水草漫过江南岸,而我,站成薄暮里的一盏月光,和我的影子互相凝视。
昨夜的残梦。
街心一片岑寂。
画册微微晃动起来,那个瘦小的人影就在铅字的大街小巷踽踽而行。
多久没在这小径漫步,仿佛遗弃在洪荒年代里。
仿佛听到悠悠歌声:林中的小路有多长,只有我们在漫步度量……
灯盏
注定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小径漫步竟是生命中的别离;你化一缕花香,飘向北国山谷,望不断的幽静。
这样的一群人走过,留下的身影越来越稀薄。曾经的辉煌,早已像落叶一样,掉在泥泞的路上,任由时光践踏。我听到一声一声短促的叹息……还有人记得当年的英姿勃发、振臂高呼吗?恐怕那只是一阕残缺的梦。梦里的阳光,已锈成古墙上隐隐约约的裂缝,一株不知名的花,在不断路过的风中沉思。
放牧
眼前的建筑物渐渐褪去。
喔!已是午夜三点。
每一扇窗都睡了。
古墙
把我揉捏成一个瓷瓶,摆在画满青苔的墙边,让一枚阳光,从底部烧起。
梆声飘进我的窗,直直落在桌上的画册。
梆声
读着那株草,读到草原之风,一匹雪白的马逆风而行,蹄音踏踏,扬起漫天雪;旅者放牧着月光谱写的歌。一支歌,在月光里回旋,把风卷到天涯尽处,那长着来自沙漠的芨芨草。一片小小的湖泊,映着天空里的飞鹰,他们正在做长途的跋涉。
街灯被雨淋得忽明忽灭,眨着一双鬼眼,窥探着对街森然的高楼。
一条瘦小的人影,手里拿着椰壳,笃笃笃地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