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心:人生渺渺,人海茫茫,能相聚是一件喜事,然而我也深切了解,聚散终有时,且行且珍惜,一切还是随缘。——施性国

世间事就是那么巧!就在和哥哥见面后的几天,我报名上一个手机应用软件课程,他父亲也和我一起上这个课,起初彼此觉得有些眼熟,却不敢相认,直到学员们自我介绍后,我们才互相点头示意。喝茶时间,父亲很好奇地想知道我和他的孩子是怎样联络上的?他说孩子还留有当年我教他们补习时,专门用来抄写唐诗宋词的单线簿,他的小儿子最喜欢李清照的《声声慢》,至今还能背不少好诗好词。

杜甫诗曰:“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岛国虽小,想见也是不易,人生渺渺,人海茫茫,能相聚是一件喜事,然而我也深切了解,聚散终有时,且行且珍惜,一切还是随缘。

长大后,哥哥当了医生,弟弟则是一名律师,弟弟曾约我出来吃过饭,后来大家各忙各的,也就整整10年再也没联系。几年前,拜面簿所赐,我和他兄弟俩又联系上了,原本要约在一起茶叙,却碰巧弟弟被公司派去英国常驻,就这样失去了一次相聚的机会。

20多年前,我虽然从事社区工作,但因获得机构的批准,也兼职教补习,那时我收了两个学生,他们是兄弟关系。因为自己偏爱诗词,因此常在上课的最后15分钟教他们唐诗,到他们上中学时我还教他们宋词,甚至一些古文,至于他们喜欢不喜欢,我也没去问。

那天我是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他的诊所,久别重逢,聊了彼此近况后,原本有些紧绷的心情才逐渐放松,然后进入正课。其实他的华语讲得很流利,语音也很标准,我只是稍微修改了他的一些词句,以及提出一些浅见,比如国人爱讲的多少个“巴仙”,帮他修正为百分之几,我们相谈甚欢,两个小时的课也在愉快中结束。

几个星期前,我在槟城旅行,突然收到哥哥的短信,哥哥目前是一名植发医生,因为要上电台接受华语访谈,想临阵磨枪请我给他补华语。收到他的短信后,我是惊喜参半,惊的是我们已有20多年没见,我教的科目毕竟是中小学的华文,而今他已是一名医生;再说,谈植发问题必定有些医学术语是我未必懂得的,我还能胜任吗?喜的是隔了那么多年,他依然记得我,还希望我去给他上课,我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