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做生意可以收盘，开学校怎么可以停办？你忘了校训怎么说的？”
“端蒙学堂。”
“老先生，别去了，端蒙90年代已经收盘了。”
“不是。刚才有人在找端蒙同学，我就带他过去。”
步履歪歪斜斜地上索美塞地铁站的购物中心，上了五楼的食阁，看一下智能手机的记事簿，没错，老班长一个月前的约定。
我理直气壮地回说：勤慎诚正！
上车后，我看到老者还在路旁彷徨，一脸茫然。
老者毫不犹疑地答：“123。”
“你是端蒙同学吗？”那口浓浓的潮州乡音使我想起小学时的教员，尤其是把端蒙念成Dong Mong，可是脑海里却搜索不出哪一个老师跟这老者有相似的脸型。
我点点头，热切地追问：“你贵姓？”
我问他是否在这里做生意，他顾左右而言他。穿梭几排桌椅之后，果然看到老班长的背影。我连说几声谢谢，快步前去和老同学握手寒暄。有人说某某人昨天“宜家了”。哦！去选购小家具，大屋换小屋了。有人用潮州话严肃地说：“I Kea liao！（他走了），今天凌晨时分。”啊！
“你坐几号？“
五楼占地很大，看来必须全场绕一遍。突然有个老者走近我，笑容可掬地打招呼。
我的妈呀！我见到鬼了！
今天星期六，为了不错失逗弄孙儿的机会，坐一会便匆匆离席。
坐定了，左右张望，那带位老者不知所终。追问下，都说没有这样的同学，老班长也说他没有做这样的安排。我想大概是卖茶水的伙计，为抢客人出招吧。
“错了！你也许有中度的老人痴呆症。你们的校训是这个！”他打开手掌，让我看一个铁牌子，是端蒙的校徽，校训变成“数典忘祖”，八颗星星也不见了。我心跳加快，呼吸困难，头昏脑涨，但还记得回家是哪路巴士。“对不起，我的巴士来了。”
“去哪里？“
在等巴士的时候，刚才在食阁的老者突然又出现在我眼前。他又笑眯眯地问“这么早就离开啦？”
123号的确经过以前的端蒙中学。“你哪一届毕业？”
“你跟我来。他们在那边有一桌，在等你呢。”
老人笑一笑，又问：“你来找端蒙同学？”
“你也是端蒙同学吗？”
难道青光眼发作，还是那老头儿把我忽悠了。几个月前在医院扫描脑神经，主诊医生说，“老先生，恭喜你，一切正常。”
他让我看手中的一张发黄的照片，那是旧刊物常刊印的端蒙旧学堂的建筑物。“端蒙学堂，1906年10月1日成立，我是创校人之一。”
回家后，翻箱倒柜，始终找不到那个校徽。对今日的事悬念加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