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插曲,其实还没说完。那天水哥自己跟我讲起时,后面还加了一个“爆点”,说他当时急了,拿着手中的手机打自己的号码,结果当然打不通,不通又更急了……说着笑着,他忘了防疫,两根手指直往眼角拭泪,是真的笑出泪来。

最近有件事,在我们编辑组里引起小小的骚动——我们的副总编辑陈来水闹手机失踪。

来水在报馆服务近30年,手机失踪的情节,带出的是他工作起来认真专注的程度,以致在极紧迫的时间内,把版签完,魂魄来不及归位,手中的手机竟不知为何物。

“水庐”变身人生纪念册

(作者为《联合晚报》编辑主任)

文字里母子情满溢

水哥结(水)庐五十载,该到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地。前面写的手机失踪事件,可是这个境地难得糊涂的插曲。

来水的文字里,也常出现母亲的身影。翻阅《水庐》,至少五篇是关于母亲,《母亲的三劫难》《妈妈煮的猪脚汤》《母亲节写母亲》《给妈妈请女佣记》《开始怀疑人生》《拒绝拐杖的老太太》等等。即使主题不是写妈妈,字里行间也常会提起。

陶渊明诗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六七十年代,生活清苦的家庭很多,来水写的不仅是他母亲经历过的艰难,也是那一代许多人走过来的路,但来水的故事蕴含着对母亲深深的感念和疼惜。66岁的他,没有因年岁增长而减少对母亲的孝敬。几天前我们几个同事一起吃饭,他聊起年届九十的母亲时,如文章里的描述,依然母子情满溢。

话说当天他签完了版,手上拿着手机,进进出出地找寻手机,同事都看到手机在他手里,都以为他弄丢的是另一支,直到后来有人疑惑地问:“你手上的是……”他看了一下,啊!不就在手里!接着感叹:“怎么会做工做到这样?”

当我拿起水哥(报馆后辈这样称呼他)近日出版的新著《水庐》,他的手机失踪事件在我脑海浮现。要收集从年少至今,跨越50年所创作的诗文杂记,谈何容易,过程中不知他有多少次类似的失魂情况出现?

在书的后记,他说:“住过的乡村、读过的学校,现在均已不在,消失在时代的洪流里。如今回望,它们都成了记忆,都成了远逝的风景线。”所幸的是,这些逝去的风景线,已经化作文字,永久保留。

来水出身甘榜,草根味浓,熟透本地大街小巷,加上多年在采访线上的经验,善于观察周遭。在《打不死的蟑螂》一文中,他描写芽笼摆卖春药的流动摊贩,遇扫荡时,如何折起帆布的四角,卷货而逃。写来生动,类似的文章收录多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

“水庐”里的水哥,是这样一个时而有趣之人。

“水庐”是水哥年少时,一群好友合力为他把鸡寮改搭成的小木屋,他在这里苦读,完成高中学业。好友潘正镭(本地诗人、退休报人)为小屋取名“水庐”。50年后再回首,小木屋已变身厚厚一本人生纪念册《水庐》。书里记录他的人生之旅,从青涩的年少创作,到近期的生活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