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我跟这个人的共同朋友突然离世,我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他,但他没去灵堂,对家属连一声慰问都没有。这位过世的朋友,当年在这个人的妻子病逝时,是最先到灵堂关心的人之一。身为外人,我们能为往生者家属提供的帮助很有限,但这起码也是一种关心的表现。这一次,我看透了这个人。
最近,这个人连打几通电话给我,我一直没接听。几天前,他逮到正在回家路上的我,自言自语地说他打算物色两只名种宠物狗,跟着掏出手机,又再找照片。
我珍惜友情,很多时候甚至放不下,但此人绝对是例外。
真让我大开眼界
还是这个人,不管我的招呼打得多勉强,点头点得多么不情愿,他就是喜欢拉着我话家常。此人话匣子一开,说的念的全是他自己,来来去去就只吹嘘自己。这回,他说自己本来要买一间价值数百万元的洋房,后来发展商突然要调高价格,他一气之下不买了。他还说自己正在物色公寓,打算住公寓,把目前的住处出租。
原来,他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打来的几通电话,原来是要告诉我他开心买新车了!
遇过这样一个人,爱车如命,喜欢为车子添加配件。他声称认识售卖原装配件的公司,一次又一次邀我跟他一起买配件修饰爱车。
认识十几年,这番话最动听。我打从心底祝他美梦成真,早日住进心仪私宅。
配件公司老板很中肯,没有为了多挣几个钱而猛推荐。我安装了两个配件,结账时顺口问了问老板能否算便宜点。
见我没开口,他突然“关心”起我的车子,问我新车的价格是多少。我还很天真地回答了他,怎知我话才刚说完,他马上就把手机递到我跟前,指着一辆吉普车的照片问:美吗?我又卖车了,已经订了这辆价值约25万元的吉普车。
‘歌颂’自己的‘丰功伟业’
我没打算为爱车“改头换面”,因为我相信“简单是美”,可是最后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再拒绝,“勉为其难”跟他到汽车配件公司走一趟。
(作者为华文媒体集团新闻中心社会与法庭组副主任)
又是这个人,在电梯大厅打照面,我避无可避,只好硬挤出一丝笑容,做个有礼貌的人。不出所料,他一开口就说最近已换车,买了一辆“M”字头的豪华车,还把手机里的照片推到我跟前,炫耀他的新车。我用老花眼瞄了瞄,敷衍说了句“不错”,他马上滔滔不绝地说他买车不贷款,打算不久后再买一辆。我当场翻白眼,回家眼睛发痛,突然想起同事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太常翻白眼是会伤害眼睛的。
为了照顾眼睛,我决定避开这个人,可是“造化弄人”,在停车场与他不期而遇。这次,他一脸愁容走过来,凑到我跟前说:“陈,你知道吗,我有很多女朋友……”我总算明白,他眉头深锁,原来在为女友太多而烦恼。
老板迟疑了片刻,凑到我耳边说:“有人早开口了,说你是他介绍的,折扣要给他。”
活了半世纪,我接触过的人不少,但此人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我自问很能忍,不然不会一直任由这个人在我面前“车大炮”,朋友的去世、25万元的吉普车,成了压垮我忍耐极限的最后一根稻草。
同样一个人,老爱“歌颂”自己的“丰功伟业”,说自己最近卖了一整栋商业楼,财政年第二个月刚开始,全年的“业绩”已达标,接下来打算出国游山玩水。说实在的,此人赚多赚少干我什么事?念在相识一场,不想撕破脸,我继续让他说爱车、道大楼,心想只要给他一个全世界最勉强的笑容,他多多少少会识趣一些。但是,我彻底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