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成功故事,以及成功的阴暗面为人关注,《新加坡模式》作者陈思贤提出思考问题:到底“新加坡模式”现在是风华正茂,抑或风华不再?
陈思贤认为“新加坡故事”的建构是稳定“新加坡模式”的重要基础,这些故事包括新加坡艰辛的独立过程,从第三世界成为第一世界国家,多元种族和谐共处,社会稳定,经济成功,国际大都会……
《海峡时报》问卷调查结果或许反映了陈思贤所指,政府对艺术之态度的前两个阶段如何根深蒂固地影响民间对艺术及艺术家的看法——你们可有可无。
研究新加坡学的精要
这次大选,选前发生了两件攸关艺术之事。
第一是《海峡时报》做了千人问卷调查,艺术家被选为“最不必要之职业”,引起轩然大波。另一件事是,人民行动党的原贸工部兼外交部高级政务次长陈有明医生批评本地马来剧作家亚菲言(Alfian Sa'at)“不爱国”,借此向支持亚菲言的工人党秘书长毕丹星发难。三人在网上交锋,揭开了这次大选序幕。
本书也谈及多元种族与传统CMIO(华人、马来人、印度人、其他)族群四分法的问题,华裔特权问题,贫富悬殊扩大的问题,新中关系与新美关系如何影响新加坡模式等。
艺术该为谁服务?
陈思贤在书中列举新加坡模式的正反评价,一些国家极力效仿,一些国家则批评新加坡的威权结构。效仿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到新加坡与中国之间的互动。对中国共产党而言,新加坡模式何以杜绝贪腐,同时维持其威权统治的地位,深具吸引力,中国官员多年来到新加坡上市长班的现象便可见一斑。关于邝健铭对于中华性的问题,陈思贤从近年的南中国海主权争议、装甲车被扣留事件,谈及中国认为新加坡是“华人国家”,理当对中国更积极配合,在这当中出现巨大判断鸿沟造成两地民情反抗,显示新加坡模式其实难以嫁接到其他国家。
在这个选战期间,新加坡的成功故事,以及成功的阴暗面将不断被人提起,或许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教授陈思贤的《新加坡模式——城邦国家建构简史》(季风带出版,邝健铭翻译)可以帮助读者回顾历史,了解“新加坡模式”的来龙去脉。
不过让陈思贤担心的是,当故事变成神话,就会有自我膨胀的危险。
邝健铭认为,《新加坡模式》还可以进一步拓展,帮助人们了解“全球华人之中华性(Chineseness)各异,以中国大陆为中心的视角理解各地华人身份意识不无虚妄。”此外,他也认为新加坡英殖民的历史仍未过去,或许《新加坡模式》可以告诉读者“如何为英治定性”。
《新加坡模式》在分析新加坡艺术政策变迁时写道:“政府曾以犬儒主义态度看待艺术,视艺术为策反、颠覆政权,使社会不稳定的力量,故此强调‘压制’艺术发展之必要……政府也曾视艺术品为新加坡无法负担的奢侈品。”到了第二阶段,“政府改而视艺术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工具,视之为知识经济体系中极具商业价值的一环。”再后来则到了希望借由艺术增加新加坡文化魅力,成为美国经济学家佛罗里达(Florida)论述中的“创意城市”,创作者也因此有了较自由的空间。但总体而言,政府始终认为艺术应该为“新加坡故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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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录文章里他提到了一个古希腊神话:“强调执政党之英雄角色的‘新加坡故事’,多少与希腊神话中的纳西索斯(Narcissus)故事相似。这个希腊神话故事内容复杂,在其中一个故事版本里,纳西索斯是个俊美男子,众多女子倾慕于他,他却拒绝这些女子的追求,而仙女厄科(Echo)是被拒绝者之一。厄科曾全情投入向纳西索斯示爱,被拒绝后伤心逝去,只留下她那沮丧的细语声。涅墨西斯(Nemesis)是复仇女神,专门惩罚过于自傲者。当她听到被纳西索斯拒绝者的祷告后,便决定令纳西索斯爱上自己投于湖面的倒影。纳西索斯最终与厄科一样,得不到爱情,只能沉溺于自恋时光。”(页147)
从序文、论述主文以及附录的文章,除了看到陈思贤对新加坡模式提出的学人批判,也可以深切感受到作者的忧患意识,他在结论中为“新加坡模式”提出不少建议,或许读者们可以从这次大选期找到一些例证。
译者邝健铭认为这本书是研究“新加坡学”的“精要”,归纳出“论述是建国基石”、“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式全球化与本土生活息息相关,广受赞颂的新加坡管制模式已受新自由主义管制思维蚕食”,以及“从新加坡实用主义哲学角度看,永续威权政治也不见得对新加坡国家发展有利”——这三大层面。
为什么这个模式让人又爱又恨?
陈思贤则在这本繁体中文版新序言中提出一道思考问题:到底“新加坡模式”现在是风华正茂,抑或风华不再?
什么是“新加坡模式”?
新加坡模式难以嫁接他国
之所以是“简史”,是因为本书选择以概念的方式描述新加坡模式,使其易读又有很大的扩大阅读之空间。
亚菲言的事件,则是因为他抵触了政府所建构的“新加坡故事”,而有了各种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