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者这几年,偶尔会被网上流传的一些过时新闻吓着,怎么又发生恐袭?怎么又有新的法令?怎么又有人当街羞辱外籍人士?怎么又有人欺负老人?怎么某某某又死了?噢,原来都是一些旧闻。
我想,在这个自媒体时代,每个人都应该趁早修一门媒体伦理课。
对比马来西亚国会的火速通关,新加坡国会的做法更公开透明,结果如何姑且不论,国会要求各界提呈陈情书的姿态,展现了更开明的立法原则。
(作者是新闻中心副刊组记者 yxtan@sph.com.sg)
至于覃炳鑫与尚穆根的史观辩论,它让我思考“编辑”本就是一种取舍的过程,哪些信息该显,哪些信息该隐,关乎立场、视角,以及手头上的资料,因此任何“真新闻”之处理,永远只是事件的冰山一角。
这并不是单靠立法就可以解决的。
其实真假之外,还有许多面向值得我们关心。
另一边厢,新加坡国会连续开了两周听证会,冗长的会议在历史学者覃炳鑫与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的激烈辩论中落幕。这让新加坡人罕见地在公共平台上,听见两种截然不同史观的对话。
马来西亚国会在争议声中通过《2018年反假新闻法案》,执政党认为新法有助于消除假新闻对族群团结所造成的威胁,反对派则批评新法对假新闻的定义暧昧,势将进一步打击马来西亚的新闻自由,更因为选择在大选前仓促通过,带有明显政治目的。
在自媒体时代,一篇真新闻也可能因为脱离了时间背景,对读者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
已故意大利学者艾可的《异境之书》,收录分析了西方历史上著名的“假新闻”(或曰:阴谋文学),如12世纪的《祭司王约翰书信》(描述远东之丰饶,成为后来西方基督教帝国扩张的借口)以及恶名昭著的《锡安长老会纪要》(成为反犹太者的文献根据),我们不妨从书中与历史中吸取经验(从来都是掌权者在定义着这些文件的真假)。
这么巧,这一系列讨论碰上4月1日愚人节,世界各地都出现恶搞,有的风趣、有的媚俗、有的为博君一笑,也有的让人自爽。选对时空,无伤大雅。当然也有玩过火的,像2003年沙斯(SARS)爆发期间,香港一名中学生制造假新闻,指香港成为疫区。本只是他自己朋友圈里的玩笑,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造成恐慌,结果这个学生遭警方逮捕。开玩笑要拿捏,但恶意行为就不可饶恕了,像是中欧小国马其顿一些小镇居民,靠着设立极右假新闻网站骗取点击率赚钱,当真作恶。加之最近面簿陷入剑桥分析丑闻,5000万用户个人资料被滥用,实在可恨。几年前阿拉伯之春的时候,人们还在热烈庆祝面簿带来民主浪潮,没想到现在面簿成了民主公敌,沦为过街老鼠。
人们总以为社交媒体是即时的,但事实上它却是一种剥离时间的媒介。在印刷媒体上,我们可以肯定所读的都是截稿前的资讯;网络却取消这个界限,它可以是当下发生的,也可能正复述一件多年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