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麦家廉最终被解雇,笔者认为可以用《易经》中的“臣不密则失身”概括。麦家廉的那个新闻发布会是“华人媒体座谈会”,是面向中方的。但是外媒极为关注,比如《纽约时报》就引用加拿大反对党保守党领导人的话“如果我是总理,我会撤了麦家廉”进行负面报道,特鲁多扛不住压力罢了。假设麦家廉如果有个既可与中方通气,又不引起外媒注意的沟通渠道,大概他现在仍是大使。
孟晚舟事件发生后,中方采取的某些措施可看作是一种基于现实的回应。举个未必恰当的例子:去年12月28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以涉嫌间谍活动为由,在莫斯科拘捕一位美国公民保罗惠兰(去年7月,俄罗斯公民布京娜被控“间谍活动”在美被捕)。随后,12月29日,美国联邦调查局在关岛逮捕了一名俄罗斯公民迪米特里·马卡伦科,指控他非法出口国防材料。
首先,孟晚舟事件的本质不是美加有引渡条约的技术性问题,是加拿大一头跳进了中美博弈——这是提纲挈领的“纲”。加拿大以往输出石油等资源到美国,对美的依赖程度极高。中国发展后,又逐渐成为加国的另一个金主,中国本是加方可平衡对美依赖,有战略意义的朋友。只要保持好平衡,加方就可左右逢源,两方获利。现在根本问题是加拿大一系列拙劣动作失去了自身的平衡。
其次,中加的“朋友”关系,对特鲁多家族而言,已是两代人的经营。现总理贾斯汀·特鲁多是已故的前加拿大总理皮埃尔·特鲁多(以下称老特鲁多)长子。笔者近日读了《红色中国的两位天真汉》,这是一本老特鲁多与好友赫贝尔1960年应邀访华的游记(日后老特鲁多成为了总理,赫贝尔成为了参议员)。书中透露老特鲁多1949年就从香港到过上海,在中共在上海取得胜利前离开。1970年老特鲁多领导的加拿大政府,早于美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了正式外交关系。1973年时任总理老特鲁多访华,会见了中国领导层。2015年习近平会见特鲁多时就对其父高度评价,称赞老特鲁多“非凡政治远见”。甚至贾斯汀·特鲁多的弟弟亚历山大·特鲁多在2016年,也出版了一本《迷失在中国的乡巴佬》(Barbarian Lost: Travels in the New China),来介绍中国社会近年来的变化。
最后,如果加方把孟晚舟交给美方,中加关系当然是重创,特鲁多家族两代人的经营灰飞烟灭。如果加方尽可能的把孟晚舟留在手中,在法律技术层面上穷尽手段,以时间换空间会比较理性。2020年美国会大选,然而今年的10月21日,加拿大自己就要大选,特鲁多的自由党选情并不妙;往后中美加之间还会有复杂的博弈,曲折的变数。
2014年3月24日的《纽约时报》曾引述斯诺登的文件,披露美国国家安全局(NSA)用黑客手段入侵了华为的服务器。“NSA获得了华为引以为傲的巨大的路由器和复杂的数字交换机相关的技术信息,并且监控了公司高管的通讯记录”,孟晚舟当然属于华为的核心高管,她这次加拿大转机的具体行程信息,是否美加就是通过黑客技术手段获得的?
其四,对于1月22日麦家廉对孟晚舟事件的新闻发布会。笔者认为,某些媒体渲染的麦家廉“华人女婿”背景并没什么。麦家廉的讲话是职务行为,背后是特鲁多,这从特鲁多一开始并不愿意解雇他就可看出。细看他的讲话只不过是在安抚中方,提示中方一些在技术上可以延长孟晚舟在加国法律程序的要点。
其三:特鲁多解雇麦家廉的理由,是他的言论干预了司法,其实特鲁多自己在孟晚舟事件中的言论,就很值得让人推敲咀嚼。去年12月6日,特鲁多表示“加拿大政府在事件前几天得到通知,知道将要逮捕孟晚舟,且美方已要求将其引渡。”意思就是美加在“前几天”就极为精准地知道了孟晚舟的具体行程,那么这些个人信息,他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笔者解读麦家廉传递的声音:对于加方而言,最佳方案就是中美你们好好谈,谈成个包括解决孟晚舟事件在内的大交易,美方不再要求引渡,中国放人并赦免死刑,加方中美都不得罪,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特鲁多政府此前又何苦跳进这中美博弈的棋盘中来?
这些内容如果按阴谋论的路子串起来看,其实细思恐极。当时被闯入的就是目前孟晚舟被软禁的家宅,闯入者是否有政府背景?比如是否是美加的特工想赶在孟晚舟被保释前,悄悄潜到其家中安装监听设备,希望监听到她与中国国内的联系?任正非的回应亦可理解为不与女儿在电话中谈敏感内容。
国际局势中有一名言“一流国家是棋手,二流国家是棋子,三流国家是棋盘”。孟晚舟事件牵动人心,目前最新的变数是加拿大总理特鲁多解雇了驻华大使麦家廉,因为他发表了一些对孟晚舟有利的讲话。对此,笔者进行一些个人解读。
另,去年12月9日,孟晚舟被拘期间,她在温哥华西28大道(West 20 Avenue)的住宅遭人闯入,嫌犯与屋内人对峙后逃离。此事目前还没有看到破案的消息。1月17日,任正非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与女儿现在就是打打电话,电话上也仅仅是讲讲笑话,晚舟也很坚强。”
(作者是南京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