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阁谈判似乎过了最艰难的阶段,可以喘口气了:如果社民党通过谈判协议,新政府将同默克尔的第四任总理任期一起在复活节前后走马上任。但对于看似坐在权力顶端宝座上的默克尔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呢?也许感觉就像是穿着新衣的国王。
他曾在多个媒体采访中声明,默克尔在难民政策里的“我们能行”名句和欧洲政策里的债务援助均出于社民党的压力,并暗示难民政策是一项需要“修补”的错误。
相较之下的基民盟,只是保住了只要依然执政本来就一定会归其所有的几个部长。而从“势利眼”的职位权重上来看,这几个部长位置里只有国防部,经济与能源部,教育与科研部是比较重要的。
人事方面,现任国会议员兼财政部国务卿施潘恩也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势。早在2017年春天,竞选活动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当中时,施潘恩就在多个场合明确表现出与“合作者”社民党的疏离,从而也就是与默克尔路线的疏离。
默克尔在德国政治中的角色有两个,在本次组阁谈判中甚至有三个。“吃瓜群众”每每谈起,常常记得第一个而忽略后面两个:她是德国三任政府的领导人,俗话说就是总理。她同时也是基督教民主联盟的领导人,我们称为党魁。在组阁谈判中,由于基民盟和基社盟永远是打包出现的,所以她某种程度上也是左右联盟党立场的人。
说回到原点,是因为2017年2月初公布了红黑大联盟组阁谈判的正式协议。而这种组阁方式,正是去年9月德国选民通过选票否定了的那一种执政。
尽管如此万般委屈,只为求全,但默克尔的做法甚至并不能得到党内的支持:姐妹党里的瑟霍夫虽然在联邦政府里获得内政部长一职,但在基社盟的“大本营”巴伐利亚州,却因为被认为对默克尔的难民和欧洲政策无所作为而被迫让出州长。接任州长的索德尔在各个方面均表现出更“独立自主”和“本地特色”,也就是更少受基民盟摆布的决心。
其中,幕僚长和教育与科研部以及健康部和教育与科研部的人选还是重合的:前者是赫尔格 勃劳恩,后者是现任健康部长,也是默克尔的亲信赫尔曼·戈罗尔。
赢家毫无疑问,社民党占据的不仅是很多主要的部长职位,而且还有那些他们的诉求最多的部长职位:财长是现任汉堡市市长欧拉夫·朔尔茨,此外,朔尔茨还会出任副总理。外交部长起先是社民党即将卸任的党魁马丁·舒尔茨,但现在舒尔茨宣布不接任这个职位,因此有可能由现任外长加布里尔继续担任。
自牙买加联盟谈判破裂以来,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默克尔不再有机会像大选结果刚刚揭晓时有人半开玩笑的预言那样,任期超过科尔了。退而求其次的大联盟组阁谈判又一波三折,一让再让,以至于大联盟的正式协议里,有70%的内容是社民党提出的。
(作者是德国汉堡大学社会与经济学院讲师,全球化管理中心研究人员)
在加布里尔与舒尔茨公开起冲突,“闹得面子上不好看”的情况下,也有可能是现任议员尼尔斯·安能或现任家庭、退休人员、妇女和青年部长卡特琳娜·巴雷。劳工部长是现任社民党议会党团副主席爱娃·赫格尔。司法部,家庭、退休人员、妇女和青年部以及环境和自然保护部,继续分别由现任的海克·马斯,巴雷和芭芭拉·亨德里克接掌。
在默克尔与社民党艰难地拉锯战时,牙买加联盟虽然谈崩,野心却依然不减的自民党又从外部插了一刀:其党魁林德纳在一项媒体采访时表示,若基民盟的党魁换成施潘恩,自民党将会很乐意与之谈判合作。
尽管如此:社民党的外交部,财政部,司法部和劳工部足以对这几个部构成制衡。基社盟虽然与基民盟没有对立情绪,然而其内政部也一定不会继续推行上一届政府的难民政策。
而默克尔自己的基民盟呢?最大的成就大概就是保住了乌苏拉·冯·德雷恩的国防部长,以及让现任幕僚长阿特迈尔接任经济与能源部长。除此以外,除了通常本来就一定会到手的幕僚长之外,基民盟所剩的也只有健康部,教育与科研部,食品与农业部几个部长之职而已。
联盟党分基民盟和基社盟。基社盟在这次可能的组阁中的最大收获,就是由党魁瑟霍夫斩获了有点像“内阁首辅”般的内政部长的位置。除此之外,还有交通和数字化基础设施部长以及经济合作和发展部长之职,也是确定分给基社盟的。
在基民盟内部,对默克尔的“逼宫”也可谓已经从舆论和人选方面上好了两道头盘。为求执政对社民党几乎没有底线的妥协,受到几乎除了几个部长人选以外的基民盟基层和老党员的一致谴责:说她为了权力背弃原则。
公布谈判协议后,默克尔是这样形容组阁谈判的:“这是一条很长的道路,但是它值得。”果真如此吗?很快,下一届政府的各部长人选随即出炉。
纵观政府人选:社民党不仅有财政部,外交部和劳工部这三个足以构成“小内阁”的重要部长职位在握,而且在其他职位上也推出了数量可观且具备竞争力的人选。基社盟获得的不仅有最利于推行己方难民政策,从而也就可以期待帮助挽回大量选民票数的内政部长一职,还有三方都有默契在即将到来的政府里要重点发展的交通和数字化基础设施部。
这就意味两件事情:基民盟在新政府里的权力分摊变少以及相应的执行力下降,基民盟在下一届政府里后继乏力。
不仅如此,从人员构成上来看,基民盟的部长人选远不如其对手方社民党的人选丰富。在这已经为数不多的人选里,绝大多数还都是选民已经熟悉的“老人”,他们和默克尔的亲近关系意味着本届过后,这些人很可能也必须退居二线。
关于默克尔危机的说法,自从去年大选结果揭晓以来就一直不断。联盟党的党员要如何相信一个带领他们创下最低纪录的党魁呢?以中立的眼光看,政治光谱中位于极右的德国选择党的崛起,固然从实际上来说,是所有主流传统政党因傲慢偏执而力有不逮所共同造成的后果,但人心总是感性的,难免将主要责任归在身为政府领导人的默克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