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前新闻工作者,前国会议员)

都市生活压力则导致不育现象。这个问题看来也是越来越严重了,据《海峡时报》本月22日报道,2016年人工受孕个案达到7200起,比2012年的5500起多出许多。同一天的《联合早报》则报道,一胎化政策放宽,中国不少夫妇到泰国寻求人工受孕,原因是境内人工受孕服务供不应求。现在中国不孕不育患者多达4000万,占育龄人口12.5%,但国内仅有约400家持牌人工受孕诊所。

去年,美国共有385万个婴儿出生,比2016年少了7万7000个,也是自1987年以来最少的,这主要是因为40岁以下的美国妇女持续延迟生育。不过数据显示,2016年平均每名育龄妇女生育也只是1.82个孩子。我们这里不也有迟生育的现象吗?

与此同时,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男女平等,教育普及。今天的年轻人,不管男女基本上都能接受到他们力所能及的教育,毕业了也都能发展个人的事业,结了婚就成了双薪家庭,谁来照顾孩子(大家庭没了)是个头痛的问题。与教育普及俱来的还有剩男剩女现象(剩女现象尤其严重,因为经济独立,少了女大当嫁的必要性)、迟婚现象、少子化现象。

回顾过去十年的数字,新生儿人数在2010年出现一个低潮,只有3万7967人。之后两年略为攀升,在2012年龙年达到了一个高点4万2663人,但后继乏力,隔年就跌破4万。接下去三年直到2016年都回到4万水平,但去年再次下跌。

除开上述,人们也许还可以找出或想出其他许多导致生育率下跌的缘由。但重要的是有什么对策?上个月有则国际新闻报道说,韩国生育率创新低,首尔市政府宣布,从7月1日起为新生儿家庭提供价值10万韩元(约120新元)的贺礼和登门坐月子服务。

住在乡村,喝的可能是不用钱的井水,吃的可能有自种的蔬菜,住的是廉价的亚答屋或锌板屋,土地给人一种特殊的安定感。住进组屋,一切就不同了,样样要钱,月底一到,各种账单如潮涌至,没法如期缴付,就可能遭受罚款,甚至有断水断电之忧。打工族也多了工作安全感的问题。

我国的育龄人口中有多少不孕不育患者,笔者手头没这方面的资料,但从生活接触中可知,这样的夫妇为数不少,他们想生却不能如愿,政府应该在这方面多花些心思,普及人工受孕才是。

这是个很吊诡的课题。为什么生活在穷困乡村的人生育率总是偏高,城市化之后的人口生育率却往下跌?在新加坡,上个世纪50到70年代,生育率高得不行,政府于是雷厉推行两个就够了的节育政策。接下来,大部分人口逐渐住进了组屋,农村一个接一个消失,人们的生活条件看起来是变好了,但是生育率却不升反降。社会学者提出了种种分析,但这当中最主要的因素,也许在于生活方式改变所带来的不安定感。

比我们先面对生育率下降问题的发达国家,在这些方面大概都做足了功夫,但结果也没有收到特别显著的效果。多数国家最后都没辙了,只得靠来自较不发达国家的移民来补充生育的不足。只有日本至今还在负隅顽抗,但人口老龄化也最严重。

从上述情况看,要在2030年达到这样的人口目标是无望的,除非又再放宽移民政策。下来就得看国家人口及人才署有什么神通了。

有社会学者说,政府出台那么多奖励生育的措施,结果都成效不彰,问题关键在于公共政策还没有真正做到男女平等,比如工作场所歧视有孩子的女性雇员,照顾孩子的事假不足,照顾孩子的公共设施不足等。这容或有一定道理,也可以设法改善,但不免有把问题太过简单化之嫌。生育率下降原因复杂,也不可能有立竿见影的单一对策。

韩联社报道,父母在为孩子申报出生登记时或在孩子出生三个月内,向居民中心提交申请,即可获得生育贺礼或是在三个月内以包裹配送方式获得贺礼。另外,此前首尔市只为低收入家庭提供的登门坐月子服务,此次将服务范围扩至所有新生儿家庭,但部分费用需个人承担。专业护理人员会访问新生儿家庭帮助产妇和照顾婴儿,还提供家政服务。

单就这样的措施就能鼓励更多人生育吗?相信很多人都会质疑。但这说明继续尝试还是必要的。美国算是一个男女平等的社会了。但据《联合早报》5月17日的一则报道,它去年的人口生育率也创新低,平均每名育龄妇女生育1.76个孩子,是自1978年以来最低的。

5月5日《联合早报》引述美银美林(BofAML)发布的一份报告说,若要取得2.5%经济增长,我国人口到2030年时需增至630万以上。报告说,若我国无法长期取得至少1.5%的生产力,而只能维持约1%生产力,劳动人口则需相对增加以达到2.5%总经济增长。这意味着,劳动人口每年需增长至少6万人,总人口则需每年增加9万4000人,使总人口到了2030年能达到670万。

生育率下跌已经成了许多发达国家的头疼问题,近年来迅速城镇化的中国,也出现了生育率下降的问题,因而不得不调整坚持多年的一胎化政策,允许生育第二胎,但至今成效并不是很显著。一般的观察是,都市化和城镇化结果必然导致生育率的下跌,而且这种趋势一出现就很难扭转。

同样不是很好的消息是,同一年里,死亡人数达到了2万零905人,比前年增加了4%。生的减掉死的,人口的净增加一年里其实不到两万。人口老龄化速度加剧,我们可以预料,接下来死亡的人数还会继续攀升,因为战后出世的婴儿潮一代人,占了人口很大部分,他们如今都步入人生阶段的晚年。在去年去世的人当中,60岁及以上的就有1万7192人,相当于总死亡人数的约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