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已处于新滞胀时代,全球市场活力显著下降。全球明智的商业领袖必须和政府决策者共同制定更具务实性、整合性和开放性的策略,帮助各经济体与城市群调整产业结构、促进区域融合、改善全球治理,构建良性的大国竞争格局。这不仅是为了他们跨区域的生意,也是为了整个世界的和平。若能如此,则是21世纪20年代最美丽的风景。
未来五年,全球处于较高失业率、通胀率以及较低经济增长率的状态。与此同时,消费意愿下降、贫富差距拉大、社会动荡是不可避免的。这对全球决策者提出了新要求,他们须要出台更具可行性和整合性的政策体系,推动产业结构调整及区域融合,以应对这些复杂挑战。
这些全球发展与治理问题,也是下一个10年大国竞争的主战场。我们一直呼吁大国之间展开密切合作,营造友好营商环境、加速关键技术商用化和促进全球善治。然而,经济区域化和安全集团化的趋势已然成型,永不停止的大国博弈将会恶化局面,地缘政治和技术竞争仍将持续。
另一个重要任务在于促进区域融合。美澳日印等国也在尝试构建新的全球供应链,欧盟与亚洲签订更多自由贸易协定,亚细安各国也愈发紧密。中国不仅推进粤港澳大湾区、长三角、京津冀、成渝等区域融合,也在继续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经济体之间的联系。具体来看,即要求决策者以数码基础设施、传统基础设施和制度基础设施融合为抓手,构建以区域融合为导向的智慧城市规划、建设和运营体系,联通亚欧大陆上的众多城市。从技术上看,能源与信息技术必然走向分布式结构,大尺度的区域融合将加速全球技术革命的进程。经济上看,这将加速人、物、数和资金等生产要素跨区域流通。政治上看,这是对冲社会动荡、贫富差距等挑战的可行策略。
为应对增长放缓、通货膨胀高企的复杂局面,决策者和经济学家将目光转向经济史,尤其是1970年代滞胀期到1990年代高增长期的经济转型,希望从成功的财政政策中获得答案。例如,兴建重大工程、削减一般性公共开支或社会福利开支、大规模减税和鼓励出口,以及加大垄断行业竞争、鼓励技术创新和企业家精神等。
首要任务在于调整产业结构。然而,当我们审视高科技的前沿领域时,发现无论是新能源还是信息技术,都未在材料科学或系统架构等关键领域实现突破,例如氢能或量子计算。这使美国、欧盟和中国的能源结构短期内难以发生质变;数码产品、Web3.0或是元宇宙等热点技术,也不可能拉动产业链。我们必须接受一个现实,即便几乎所有经济体都在积极塑造有利于新产业发展的法律、税务、金融环境,以及鼓励企业家精神,未来几年革命性技术仍将继续缺位。全球风险资本的耐心也发生了改变,它们将接受更长的回报周期。一方面,关键技术的商用化至少还需三年至五年,另一方面是随着全球数码巨头的收缩,众多极具竞争力的小型企业将应运而生。对于已经混乱的全球经济而言,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此外,俄乌战争、气候变化、粮食危机、全球疫情等诸多因素,对通胀形成长期负面影响,货币当局的政策效用也将打折扣。
产业结构和区域融合不仅是发展问题,也是治理问题。例如,在过去半个世纪里,全球增长的主要动力均面临老龄化难题,包括中国、日本、韩国、德国、法国,甚至新加坡。此外,还有许多全球治理问题需要政府与市场力量共同应对,例如气候变化、水资源稀缺、粮食危机,也包括对数码巨头以及人工智能技术应用的监管。调整产业结构和促进区域融合,不仅能帮助各经济体提高效率、扩大市场,也可以应对全球治理挑战。
(作者是港湾海外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但是,和半个世纪前相比,世界所面临的新挑战已截然不同,除了兴建重大工程项目以外,财政政策的效果可能不容乐观:一、主要经济体的老龄化使社会福利开支居高不下;二、在产业结构未发生根本性转变的前提下,项目和资本更易流向过剩产能;三、地缘政治和技术竞争使得国际市场和供应链碎片化,间接将垄断企业拉入大国竞争,并提升了这些企业的角色,遏制技术创新和企业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