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98年1月从中国天津来到新加坡,至今整整27个年头,如今一家四口和我父母三代人,都生活在这个美丽的国家。
如今我两个小孩也懂事了,特别感激我们把他们从小带来新加坡,我们也特别欣慰他们从小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孩子可以远离毒品,远离二手烟,远离枪支泛滥和暴力,远离意识形态纷争和种族歧视。
新加坡在短短50多年从第三世界攀升至第一世界,近20多年更是上了一个阶梯。在我生活于此的20多年里,深深体会到社会各方面的变化和发展非常大。许多国家从贫穷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停滞不前,各种社会矛盾接踵而至。但新加坡社会始终在良性发展,国家向上的动力源源不断。这样的动力,当然是领导国家的杰出团队的付出和努力得来的,也有先辈早期的辛勤积累,更是政府对人民的呵护、政府和人民深深的互信换来的。新加坡社会公平公正,极少看到人们在这里享有特权,极少看到警车为大人物开道,反而我们以前邀请部长来开会时,部长一个人开着私家车来到会场。人们可以随时预约见议员,反映困难,我们就多次亲眼见到李显龙到社区拜访,我也曾两次在植物园看到他从我身边跑步经过。
正是那一次经历让我萌生出国的想法,并在1998年得到来新加坡工作的机会。说老实话,当年的新加坡虽是亚洲四小龙之一,但繁华程度远不如我去过的其他城市比如东京和香港。1997年马来西亚的经济也十分耀眼,吉隆坡双峰塔那时是世界最高的摩天大楼;1新元兑换1.7令吉。
如今我两个小孩也懂事了,特别感激我们把他们从小带来新加坡,我们也特别欣慰他们从小在这里成长。新加坡的教育给了孩子多样化的升学通道选择,国家对教育的资金投入非常大。我小孩从小除了学习特长的课外课,几乎没花什么钱。更重要的是,新加坡经济一直保持强劲,毕业生就业率高,就业不卷,升学压力就没那么大。
新加坡梦是什么?
我在其他国家没有看过人民这样真心信任政府。这当然是建立在政府的廉洁和坦诚基础上的。那时候,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国庆群众大会上的讲话。从建国总理李光耀开始,每年8月9日国庆日后的年度演说,都会就国家面临的主要挑战发表讲话、宣布国家大政策变化,并谈论经济、未来计划和过往成就等课题。我为什么喜欢看?因为在演讲中,听不到领导人打官腔、空泛地谈论国家大事,而是拉家常,讲道理,而且直面问题,毫不掩饰政府面对的困难,但会呼吁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共同面对未来挑战。总理的讲话平实也真实,内容和小人物都有切身关系,让人民真真切切感受到这是呵护人民的政府,是会承认错误的政府,也是有能力带领国家面对未来的政府。
来到新加坡纯属偶然,那时大多数同学和学长出国的向往之地是美国、日本以及其他西方国家。我在1997年夏天偶然报名并通过考核选拔,得到参加亚洲青年交响乐团为期六周的排练和巡演机会,在中国与亚洲多处和新加坡演出。那是我第一次出国,一切都那么新奇,特别是到了新加坡,还参加1997年的国庆庆典演出。
2004年,我和太太去美国读研究生,说老实话,内心也揣了个美国梦。在美国学习和工作的四年里,我们先后有了两个宝宝。因为要忙于读书和工作,很需要有人帮我带孩子。但美国的签证是个大难题,我母亲申请三次,尽管提供所有要求的文件材料,却一直被拒签。我岳母后来虽然申请到签证来看望我们,但每次入境只能停留六个月。
因为自媒体的传播力,李显龙在总理任内每次的国庆演讲,也传播到海外,观看人数远远超过新加坡的居民。
新加坡的发展也是一个经济奇迹。从1997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2万多美元,跃升到现在近8万美元,这些年来国力不断增强,远远超过1997年我演出时去过的国家和城市。我还记得当时新加坡机场随处可见免费的日文旅游册子;日本人非常富裕,喜欢旅行,新加坡旅游局大力向他们推销。现在,大多数新加坡人反过来都喜欢去日本旅行,新加坡人的富裕程度已经超越日本。新元也表现坚挺,20多年来对主要贸易伙伴的货币上涨40%,是美元在同时期涨幅的两倍。马国令吉却下跌到最多3.5兑换1新元,社会经济发展和新加坡形成巨大反差,让我们看到,公正、廉洁、开放和具有前瞻领导力的政府,对一个国家是多么重要和幸运。
美国是一个大而美的国家,新加坡是小而精致的国家。美国虽有各种各样的机会,但就我们家庭来说,新加坡更适合我们。作为华人家庭,回到新加坡,就是工作和生活在主流社会中;在美国,我们看到许多华人家庭,始终生活在小圈子里,上升通道对于亚洲人始终有一个玻璃天花板。另一个极端就是有些家长已经让孩子完全放弃华文,只讲英语,这在我们看来是得不偿失和接受不了的。当然我们也看到,许多在美国的华人发展和生活得非常好,但我们心里觉得,新加坡才是我们的家。
2008年4月,我们一家四口回到新加坡,最大的便利就是可以为双方父母申请长期居留签证。这样亲家庭的签证,据我所知只有在新加坡有。我父母年纪大,这里的气候更适合老人家,而便民和随处可见的无障碍设施,更利于老人家出行。
27年来,我见证新加坡发展成为世界领先国家。公正、廉洁和前瞻的领导力,使国家不断进步。这里是我们真正的家和根基所在。
新加坡让每个国民都有机会实现梦想,提升社会地位,过上更美好的生活,社会具有流动性,我想这就是“新加坡梦”吧。新加坡梦不仅仅是个人和家庭的梦想,更是国家的集体目标和使命。
在这里,孩子可以远离毒品,远离二手烟,远离枪支泛滥和暴力,远离意识形态纷争和种族歧视。新加坡教育出来的孩子更加独立、自信,有能力且具有谦逊的品格。
国民和政府的互信
2012年,我们全家成为新加坡公民,非常骄傲和自豪。新加坡国土虽小却有大智慧,政府鼓励国民走出去,而不是把眼光局限在新加坡。教育的目标之一也是培养孩子成为世界公民,具有国际视野,具备多种能力和不断提升个人素质。
新加坡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我来到这里时,新加坡刚经历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1998年印度尼西亚排华事件。我清楚记得当年报纸上那些恐怖的新闻照片,大量印尼华人来此避难。受到世界经济环境影响,那几年新加坡经济萎靡不振,有一段时间,有大量组屋空置卖不出去。在这样艰难的时期,新加坡领导人集思广益,积极学习和参考其他国家的经验,想办法做产业和经济转型。再加上在遇到困难时,人民对政府非常信任,这样的互信是得以快速转型,摆脱经济危机的秘密武器。
(作者是金融顾问公司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