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植物可见丰富细节
希林最喜欢在创作中使用的植物之一是罗望子(tamarind)的种子,因为色素相对容易萃取,而且是她钟爱的褐色。“它是非常重要的食材,我不时也在下厨时用到。无论是作为饮食或用于创作,这些与植物接触的经验都让我更了解植物,并且与植物培养更理想的关系。”
希林则是从小就喜欢翻看植物的书籍。她的母亲曾在学校担任图书馆管理员,第一本吸引她的是讲述本地有毒植物的书。“当时觉得很有趣,因为书中的植物都是可以自己出去找找看!创办Wild Dot之后,我对植物的兴趣进一步加深。”
为了学习制作彩墨和颜料,她们常上网找资料,并不断做实验,屡败屡试。正好刘忆慧热爱植物,希林又有艺术细胞,两人的兴趣和经验相辅相成。更重要的是梦想一致:透过美术创作让更多人爱上大自然。
刘忆慧说:“人们或许比较容易被鸟类和昆虫吸引,我们希望透过艺术让更多人对植物产生兴趣,让创作成为大家探索大自然的入口。我们也会在活动中讲述摘取天然资源的方法,我们不应该一味拿取,也必须考虑这些植物的再生性。”
Wild Dot的网站如此介绍Wild Art这个活动的历史背景:在人工合成色素开始流行的19世纪前,艺术家一般是从周遭环境搜寻色素。他们往往不只是艺术家,还会从事植物学的工作,因为必须懂得辨识植物,并且利用那些植物制作创作所需的颜料。
以靛蓝色(indigo)为例,做法之一是选用靛蓝植物如蓼蓝(Persicaria tinctoria),并经由发酵和氧化提取色素。现在大家所穿的靛蓝色服饰,染料一般是在实验室中人工合成,因为过程更快,费用也更低。问题是,生产过程中会用到有毒物质,这些物质可能排入水道,污染水源。
以植物萃取为原料的色素和工业制造的色素同属“合成色素”(synthetic pigments),但两者有重要的差别。
想多了解她们的创作过程,以及浏览她们的作品,可上Wild Dot官网:wildd.sg。
从事数码插画工作的希林是科班出身,也听说过天然颜料。她们把蓝莓捣烂,过滤后制成彩墨。刘忆慧说:“我们都觉得挺好玩的,那一次的厨房实验就这样在我们的心中播下了好奇的种子。我们开始探索本地找得到的植物当中,还有哪些可以萃取天然色素,我们又能使用这些颜料来创作。”
身为创作人,她和刘忆慧也深深为植物系色素的多变而着迷。“很多植物系颜料的颜色会随着酸碱度改变,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起变化。有些创作人可能觉得这些颜料不够实用,但对我们而言,作品因此有了不一样的故事性。”
希林说,并非所有合成色素都对环境有害,所以一定要清楚颜料的色素来源。
植物系色素较环保
透过美术创作 让更多人爱上大自然
从小热爱动物的刘忆慧说,自己是在年龄较大时才学会欣赏植物,她认为植物的魅力或许须要细微地观察才能领会。“远远望去,植物看起来大同小异,但走近一点细看,许多小细节都会开始出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刘忆慧和Shirin Rafie把发霉的蓝莓变成颜料,自此激发了她们对环保颜料的兴趣。两人创办美术工作室Wild Dot,除了以本地的植物、土壤和厨余制作植物性墨水与颜料,也举办结合大自然与美术创作的活动。
刘忆慧在大学主修生态学,也有农场和森林学校的工作经验,对本地植物有一定认识。她们在2019年创办了美术工作室Wild Dot分享作品和心得,wild即野生,也有疯狂之意,dot即小圆点。由于热衷于减废环保,她们也把厨余当作材料,甚至工业废物堆也成了寻宝之处。
刘忆慧有感而发:“只要有心观察,到处都可以发现大自然的礼物。希望每个人都能和大自然培养感情,并且从中找到希望和正能量。”
她们提醒,无论是路边或树林里的植物都不应擅自采摘,更理想的做法是利用厨余或自己种植植物。
希林和刘忆慧解释,她们在颜料的制作过程中必须使用某些化学制品,以便提取植物中的色素,但她们选用的都是无毒化学制品。市面上贩售的大量工业合成颜料和燃料,往往是利用石油和其他化学用品制成。
她在德国念大学时常和同学走入树林,认识不同植物之余,也讶异于德国人对自然界的认识。“同学们会告诉我哪些野生莓果可以吃,哪些不能碰,他们和自然界的关系激发了我,让我回到新加坡后,也想多认识这里的树林和城市中生长的植物。”
Wild Dot除了售卖以本地植物制成的彩墨和颜料,以及利用这些颜料完成的画作,也举办数个结合大自然与美术的活动,如From Earth to Paint,以土壤制成颜料;Wild Art,通过远足认识植物,再自己制作颜料;Nature Artist Camp让小朋友在自然环境中,学习制作颜料并以天然的画笔作画。
冰箱里的蓝莓解冻后开始渗出汁水,但果肉发霉了不能吃,丢掉可惜。刘忆慧(29岁)和好友Shirin Rafie(希林·拉菲,33岁)心血来潮,决定用鲜艳的蓝莓汁作画。
从搜寻色素到色素加工,从制作颜料到最后的创作,整个过程都让希林非常享受,她认为自己和创作媒介的关系因此更亲密,“它不再只是美术创作的‘媒介’(medi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