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确实。我活了43年,月前因为应朋友的邀约,方姗姗来迟首次造访沙巴。入境亚庇时惊觉,马来西亚半岛(西马)居民入境沙巴,只能逗留90天,同行的新加坡友人可逗留30天。而当另一个从半岛嫁到沙巴的友人告诉我,她在沙巴工作需要工作准证时,“是一国两制吗?”差点脱口而出!

我对沙巴的认识实在肤浅,单是入境就挨了个当头棒喝。对其名字,居然也是一知半解。亚庇,中文名旧称哥打京那峇鲁,是马来名Kota Kinabalu的直译。在马来语中,Kota意为城市,而Kinabalu是神山的名字。名字既长又拗口,当地人乃至旅客索性直接叫它“KK”。其实,亚庇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作“Api-Api”,火的意思,其典故众说纷纭:有人说那是附近一条河的名字;也有人说那是一种生长在沼泽地的树。当地华人以客家人居多,自古以来用方言叫着Api,至今演变成大家熟悉的亚庇。

长长的街道,昏暗的街灯。摆在大路中央的摊子打着通明的日光灯,把从美食小贩鬓边流下的汗水照得清清楚楚。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美食香气:炒粿条、炸鸡、炭烤鸡翼、炒面、烤玉米、烤鱼,还有一样样不知名的冰饮料,我只叫得出椰子、美禄和甘蔗水。是体内的多巴胺吧,是潮湿的空气里夹带着海的味道吧,是袅袅的白色坎烟吧,如此纯朴的场景让我备感愉悦和亲切。

我有个来自沙巴的朋友,闲聊之间我常不经意地说:“你们东马(怎样)……我们西马(怎样)……”有一次,朋友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可以不要一直说东马、西马吗?都是马来西亚,为什么硬要分成楚河汉界?”当下我顿然意识到,位于婆罗洲,和文莱及印度尼西亚接壤的沙巴州,与砂拉越州一样,一直以来像弃子般地存在,除了爬山和潜水爱好者外,鲜有人问津。在沙巴经营家族度假村的友人也说,入住度假村的住客几乎都是洋人,偶尔有日本人到访,但似乎只有欧美人视估计已有1.3亿年历史的婆罗洲雨林为瑰宝,愿意长途跋涉来看看。

我想,我是在那一刻喜欢上亚庇的,像初识的朋友刹那间破了冰,卸下心防。

延伸阅读

西马、东马大不同

三面环海,有“风下之乡”美誉的沙巴,一直以来像弃子般地存在着,除了爬山和潜水爱好者外,鲜有人问津。作者以认识“亚庇”之名开启了首次造访沙巴之旅,品尝原汁原味的蒸海鲜,印证了沙巴海鲜鲜美的传说,从当地人的生活场景,领略了这个未沾铅华之地令人感动、感慨的特质。

说起东马和西马之间最大的差别时,导游Raymond说:“我们东马是真的不分种族的,大家不分你我和睦共处。你常会看见马来人在华人餐馆里上班,甚至到华人咖啡店或生肉面店吃东西,没人会向他们投以异样的眼光或议论。”我点头如捣蒜,在亚庇的六天里,这些我都看在眼里。那些中文字大大,马来字小小的招牌,换做是在西马,早就被拆下了。沙巴仍是个未沾铅华的地方,这些质朴和纯净,是最让我感动、感慨的特质所在。

背湿了坐在加雅路(Gaya Street)街头的路边,在那大大的牌坊前。牌坊上挂着两个牌匾,分别刻着“国泰民安”及“政通人和”八字。牌坊前,一组乐队为表演准备就绪。电吉他一下,鼓声响起。“撒拜撒拜……”掀开序幕的居然是一首泰国经典老歌“Sabai Sabai”!观众们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回应,选曲之精准完美诠释了马来西亚沙巴首府亚庇(Kota Kinabalu)居民从容自在的生活方式与态度。乐队后面烤沙爹的摊子不断制造白色“干冰”,气氛极好。说不出是马来同胞抑或沙巴原住民组成的乐队,选曲继续出人意表。第二首歌,著名香港摇滚乐团Beyond的《不再犹豫》,身体再僵硬的观众此时也忍不住摇摆起来。放眼望去,听众逾百,有马来人、华人、印度人、原住民;欧洲人来了,韩国人也来了。第三首是世界名曲《祝你生日快乐》,某个观众一早与乐队沟通好,为女友庆生。全场不约而同地来个大合唱,歌声响彻天空,男友送上鲜花。

亚庇人的日常。(林道锦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