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孩子的教育,王思敏说她从小教孩子们要做个好人,和气待人,谦虚友善。但也因此怀疑是不是太仁慈,脾气太好了所以被人欺负。她也无解,只是莞尔一笑。
离婚后,洪美凤发现决策方式又一次改变。“与夫妻双全的家庭相比,单亲家庭很多时候的选项不多。总会处在一种被动的无奈中,有时很多情况都很糟糕,你只能从中选择看起来没那么糟糕的。”
遇见Mr.Right
再来是陪伴,如果有朋友正经历离婚,陪伴是一种表达关心的方式,譬如请对方出去吃顿饭,散散心。“也有朋友叫食物送来我家,减轻我的担忧,不用担心孩子吃饭的事。妈妈要做工赚钱,操心孩子一日三餐,还要打扫家里,好多事要做,有时忙到无暇顾及,这样实际的帮助和关心真的很温暖。”
问他们喜欢彼此什么?幽默搞笑,是两人给出的共同答案。男友比王思敏小几岁,很喜欢逗她开心,也能和孩子们玩在一起,陪他们打电动,玩游戏。男友的妈妈周末会帮忙照看小孩,让两人去享受约会时光。
直到2010年的一天,救世军(Salvation Army)找到莎丽玛,要帮助那些从未有任何人探望的狱友。“他们想见我,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什么都不想说。后来他们告诉我,已经了解到我孩子的情况,想要带他们来见我。我当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切是真的吗?我的小孩要来看我了!听到这个消息,那段时间我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
二十载被毒瘾折磨,想要彻底戒掉很难,莎丽玛尝试过,用意志一次次抗争,失败,再来,又失败。最后一次,那是2010年母亲节,当孩子们第一次到监狱探望她,讲述着寄人篱下的心酸,那一刻她的心颤抖着,巨大的愧疚感,让她决定为了孩子,再努力一次……
母爱被唤醒,痛改前非
作为过来人,洪美凤认为,首先是给予尊重,不要随意评论他人的决定(no judging),尊重当事人有权根据自己的情况做出判断和决定。“对于选择离婚的人,一定是尝试了各种可能性后的最后选择。没有人是抱着离婚的想法进入一段婚姻,一定会竭尽所能去维护,尤其是当有孩子的时候。因此接纳每个人做决定时都有自己的苦衷,不去追问原因,解释一件事要花费很多心力。当我跟朋友分享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离婚这件事,可能因为它打破了传统观念中对于美好家庭的认知。但我没有心力去解释这一切,有太多的事要顾。”
三年后,明光迎来一个弟弟。王思敏在25岁时交往了一个男友,在一段不愉快的虐恋中分手,但她依旧决定生下第二个小孩。如今大儿子9岁,小儿子6岁。作为一名单亲妈妈,最忙的时候王思敏一个人打几份工赚钱养家。她在酒吧当侍应生,做过零售业、营地教练,帮人遛狗等等。
陈仙凤目前定居美国夏威夷,在接受线上采访时分享著书初衷。疫情期间,她远在海外,十分想家,想念母亲。加上当时美国正在讨论堕胎法案,一系列关于母亲与女性角色的思考,让她将新书的焦点聚焦在母爱的课题上。过往她先后出过好几本书,写过自传,访过女强人的故事,这次将视线投向平凡的每日英雄,妈妈的故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陈仙凤说,主流社会对于“母亲”的定义很单一,而现实生活中,母亲的形态有很多种,非一般母爱的故事值得关注。“从小我对母爱的理解,都是通过自己的妈妈。写这本书时,与每一位母亲接触,从不同人的视角了解原来母爱有很多面向,不同方式的表达。母爱不只是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洗衣煮饭,更广义来说是一种无私的奉献,一种联结感,一份温暖的关怀,希望帮助他人成长。”
书作“M/OTHER”再思母爱
不允许孩子被欺负
“每次我这个架势出现时,儿子的同学看到会被吓哭,所以他总是拦着我,好像很怕我去他的学校。”王思敏说完笑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份强悍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是一层被触发的保护色。
这之后莎丽玛大病一场,全身发热,神经系统紊乱。几天后她无意间看到关于毒品危害的教育展,才意识到自己已陷入其中。“现在想起来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染上毒瘾。他也心知肚明,一旦我吸上瘾了,就不得不一直花钱去买毒品。”一场梦魇过后,莎丽玛决定离婚,结束五年婚姻,唯一的感叹是“幸好我们没有小孩”。
如何关怀单亲家长
那一次她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为了孩子,远离毒品。那天之后她积极改造,服刑期减少到4年8个月。2015年莎丽玛提前获释出狱,回到家和丈夫孩子们团聚。
爱就一个字,却承载了这个世界上最重的计量。母爱是一种自发的本能,是哺乳养育,是拼命守护,是永不放弃。在这个母亲节,当我们重新思考母爱,试着理解体谅每一位母亲的不易,试着感受每段母爱最独特的表达。在这个属于母亲的节日里,祝福天下所有的妈妈,快乐美丽,幸福安康!
莎丽玛本是家里的乖乖女,努力读书,毕业后找到不错的工作,先后在交通部门和教育部当公务员。19岁那年开始拍拖,21岁时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前夫,没想到一次失败的婚姻,几乎将她的人生推向绝路。结婚后,前夫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仅靠莎丽玛赚钱养家。赚了钱给他,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么,钱花完又来要。
俗话说为母则强,王思敏虽体型娇小,讲起话来很有气势。尤其讲到儿子,你会被她身上散发出的保护力震撼到。她最不能忍受听到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的消息,“一旦被我知道谁敢欺负我儿子,我会很生气,要当面找他理论。”她说着,眼睛比平时瞪大了一倍,双手握拳,肩膀耸起,语气坚定。
最后是话语上的鼓励。洪美凤说:“很多经历过离异的人,都会面对失败者心态,有很多自责,觉得是自己没做好,让孩子失望了,没有办法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等。他们一边努力过生活,一边承担着心理上的愧疚感,有时可能一句关心肯定的话,告诉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够了。”
主动寻求心理辅导
“那么多年我一直尝试戒毒,但都戒不干净,一次又一次再犯。家中有两个瘾君子很难,只要一个人开始吸,另一个就很容易被触发。”最后一次因涉毒在家被捕,孩子们看着爸妈戴上手铐被抓走。大女儿哭求警官不要带走妈妈,家里还有年幼的妹妹要照顾。这一次,莎丽玛被判了七年,丈夫判了四年。
如今转眼八年,四个孩子都已长大。大儿子拿到建筑工程奖学金毕业,已步入职场,二儿子在服兵役,两个女儿还在上学。令莎丽玛欣慰的是,即便父母缺席,孩子们凭着顽强的意志长大成人,贡献社会。
怀胎十月,历经56小时阵痛,王思敏终于在凌晨3点顺利产子。那晚很安静,她看着一轮圆月,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里——明光。“无论经历了怎样的黑暗、伤害,我觉得孩子是尽头的那一束光。”将宝宝抱在怀里那一刻,王思敏依旧很难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因为一场意外自己成了单亲妈妈,不知小孩的生父是谁。“但这是我的小孩,为了他我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我要用所有力量去保护他,守护他。”
然而离开那个带她吸毒的男人,并不意味着能彻底摆脱毒瘾。当毒瘾深入骨髓,企图戒掉,难如登天。为了确保货源充足,莎丽玛前后多次因吸食、毒品交易等入狱。这期间她认识了第二任丈夫,再婚。“进出牢狱多次,还有谁能接纳你?只有和你有一样经历的人,大家不会嫌弃彼此。最起码他是个诚实的人,不会骗我。”
人生海海,有千百种母亲就有千百种母爱。无论是单亲妈妈,性暴力幸存的妈妈,坐过牢有前科的妈妈,都是母亲的不同形态,都在用她们的方式表达着母爱。本地作家陈仙凤(Loretta Chen)去年底发表著作“M/OTHER”,收录了20位母亲的故事,以新加坡为背景,有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也有外籍劳工,移民本地的母亲等。
对于腹中的胎儿,王思敏没有一刻动过打胎的念头。“有多少夫妻努力了好久没有小孩,我只能说这是一份祝福,虽然不是最理想的情况。即便有男方的基因,但他毕竟是我的小孩,身上流着我的血液,是我亲生的。”
出狱后因椎管狭窄(Lumbar stenosis)不能久站,莎丽玛的求职之路艰辛,目前是丈夫一人赚钱养家。平日里为了回馈社会,她力所能及的参与义工活动,到监狱或学校开办抗毒教育讲座,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故事,告诫更多人珍惜生命,远离毒品。她也帮街坊邻里答疑解难,通过网上资料或拨电到各个政府机构了解新条例。
3.创业初期,单亲妈妈撑起一个家
每年两兄弟会在一起庆生,王思敏平日有时间煮饭的话,也会让他们帮忙,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家庭的联结。
从那之后,莎丽玛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小孩,准确地说,是再也没见过任何人。丈夫也在坐牢,家中六个兄弟姐妹早已因为她的第一段婚姻加上屡次贩毒,与她划清界限。在牢里的日子与世隔绝,心灰意冷,她没有亲人,也不会有人申请探监。
在22岁爱玩的年纪担起了母亲的角色,要为生计奔波,王思敏的心里至今还住着一个小女孩。她喜欢做亮亮的美甲,穿可爱的拖鞋,手机壳也是卡通封面。除了工作和照顾小孩,她也会找时间让自己好好休息,跟朋友出去玩放松一下。“自我关怀很重要,两次遇到不好的事情,我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坏事总发生在我身上。第一次我尝试去克服,第二次再发生,我就觉得生活没指望了,日子还能差到哪里去。有很多的自我责备,自我霸凌(self-bullying),很多次有轻生的念头,希望停止这一切,但每一次都是为了孩子要活下去。”
每年母亲节,我们歌颂母爱的伟大,细细想来,母爱究竟是什么呢?当面对三位受访者,听到她们的故事,母爱的力量,为母则强的勇气原来可以变得如此具象:母爱带来的懊悔,可以胜过纠缠了莎丽玛多年的毒瘾。当意志力一次次被打败,爱让人悔过自新,从新开始。当经历强暴,人生看似黯淡无光,孩子成了王思敏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像黑暗尽头引路的光。是母爱的坚韧,让洪美凤在离婚纠葛中,承担起创业、养儿育女的担子,负重前行。
洪美凤生第一胎时27岁,女人一旦进入母亲的角色,很自然地会产生某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对我来说,是决策方式的改变,包括思考习惯。得知自己怀孕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以后不能只是为自己想,还要为孩子想。有了小孩后,什么事情都会以他们为中心思考,想要工作也想花更多时间陪小孩,做决定变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
2.遭强暴怀孕,儿子让她活下去
第一次见到莎丽玛,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店。她穿着一件荧光绿大T恤,上头印着亮粉色的字,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这是孩子的旧衣服,她拿来穿,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还有点潮。年近60,莎丽玛的状态比想象中要好,脸上虽有皱纹,但皮肤细腻有光泽。她性格开朗,也很健谈,对于过往早已无意隐瞒,一坐下便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
以自爱疗愈伤痛
听孩子们讲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莎丽玛心里一阵阵地痛,如刀割。孩子走后,她回到牢房,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哭了好久,多年积压的自责、抱歉、羞辱、愧疚,一下子决堤而出!“因为自己的错误,一而再地犯错,被捕释放又被捕,这么多年我自己受苦也就算了,是我活该的,却因此影响到我的小孩。我是怎么当妈的,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孩子争气一把?我不一定能给他们多好的环境,但如果有妈妈在身边,最起码他们有饭吃,有干净的衣服穿。”
采访进行到一半,王思敏看向一旁,一名男士迎面走来,她脸上瞬时露出娇羞的笑容,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两人是在公司认识的,小伙子很自然地加入谈话,分享两人的恋爱经过。他说:“我花了一周认识她,两周了解她,三周确保她开心,第四周我们决定在一起了。”
回忆起最辛苦的那段日子,洪美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单亲妈妈抚养小孩不易,新事业又像是另一个“小孩”。作为创业者,身上担着好多责任,不单要照顾自己,还有公司所有人的生计。她说:“很多时候都想要放弃,但我没有退路。那时已经辞职了,须要赚钱养家。只能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一步一步地继续走,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通过本地非盈利组织牵线,陈仙凤采访了20位母亲,有未婚先孕的母亲、移民妈妈、领养妈妈,同性恋、双性恋与跨性别者(LGBT)母亲等,她花近三年时间,记录了包括莎丽玛、王思敏、洪美凤的故事,通过记录真实讲述,希望扩宽社会对于母亲与母爱的认知。
在此之外,她很清楚自己的主要身份是妈妈,操持家务,准备一日三餐。采访当儿,她往家里打了几通电话,问女儿有没有吃早餐,下雨天记得收衣服,要不要打包午餐回家。一点一滴,她尽力补偿过往缺席的母爱。“余下的时间,我只想尽职尽责做好一个母亲,好好照顾孩子,力所能及的回馈社会。”
每次出门,58岁的莎丽玛(Salimah Binte Sukar)都喜欢搭巴士。一路看着窗外风景掠过,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现,支离破碎的情节像幻灯片一样,亦真亦幻。时光倒流,人生大半时间,她因吸毒贩毒五次进出监狱。作为四个孩子的母亲,她懊悔没能在孩子们成长的最好时光陪伴左右。
爱与接纳在无形中形成一种强大的制约。莎丽玛深知一路来家庭关系的修复来之不易,能够再次建立起信任,她无比珍惜。
在我们生活周遭,有不少单亲家庭由父亲或母亲,一人承担着养家的责任。如何了解单亲父母的需求,从而给予他们所需的关怀?
瘾君子岁月四度产子
在朋友劝说下,她去报了警,但始终找不到嫌犯,事情不了了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谁强暴了我。”几个月后,王思敏发现自己的生理周期出现异常,没来例假,去看医生被告知怀孕了。“那一刻内心是无助且崩溃的,但有一个强烈而清晰的念头,我要生下这个小孩。”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我没有什么知识可以教育他们,只是告诉他们要诚实面对自己,好的坏的,不要虚假。我见过太多的欺骗、谎言,只希望孩子们能够成为正直的人。过往父母一次次犯错,他们看过无数的失败,也知道悔改之路很辛苦,一次次鼓励接纳我说妈妈不要紧的,慢慢来。”
1.深陷毒害,为孩子洗心革面
“M/OTHER”一词是双关语,除了指那些非一般妈妈的故事,也看到在所有母亲的辛苦背后,有他人(other)的支持,帮助她们走到今天。或许是来自亲人朋友的帮助,或是来自社群的关怀。
2017年对洪美凤(43岁)来说,是最难熬的一年。她创办的线上教育平台刚有起色,辞掉正职,打算全时间投入事业;另一边因家庭纠纷,婚姻出状况,经历一年多的辅导、协调无果,夫妻二人决定和平分手。离婚后,洪美凤带着一对儿女先后搬过四五次家,如今儿子16岁,女儿14岁。
采访后记
那年母亲节午后,两点钟,来探监的访客排成一排陆续走进来。莎丽玛探着头张望,焦急地等待着。直到队列尽头两个小小身影出现,“那是我的大儿子和大女儿!”看到孩子的一瞬间,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此时,大儿子已经9岁上小学了,女儿还没上幼稚园。
经历家庭变故,不仅大人在变,小孩也在变。洪美凤观察到离婚后,孩子好像失去了以往的童真,与同龄人相比,变得更成熟。儿子有一段情绪爆发期,女儿则是默不作声地消化一切。作为彼此的倾诉对象,母亲和一双儿女每晚会相伴聊天,一起祈祷。
离婚的伤痛,家庭的破碎,创业的压力,养儿的艰辛,当一切情绪压力超载,身体释放出信号,洪美凤意识到自己不能一个人撑着,须要寻求帮助。在朋友的介绍下,她就离婚状况接受了八个月的专业心理辅导。她也感受到来自不同群体的关怀,教会朋友、老同学、儿时好友都无私地给予她温暖和爱,以及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男友面前,王思敏是最放松的状态,褪去一切保护色爽朗地大笑,卸下盔甲,做回小女人。“我们打算年底结婚。”王思敏甜甜地说。生活将开启新篇章,经历过之前的不如意,她很开心有人能够接纳她和小孩,重新给他们一个家,小朋友也开心地说,“我们有新爸爸了。”
虽然一人带两个孩子,在物质上并不宽裕,但王思敏希望给予孩子满满的爱,也希望他们珍惜手足之情。“我总是告诉他们,有一天当我离开这个世界,你们两个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要相互依靠。我最受不了他们兄弟之间起争执,说出伤人的话,我一定会阻止这种语言上的暴力。”
对于家庭,谁不曾怀抱最美满、幸福的渴望,但世事无常,当美好家庭的梦破碎了,生活还得继续。每个人忍着痛,笑中含泪,泪中带笑,继续尽力维系着与孩子的关系。一个孩子加一个母亲,也是家。
“我一把抱住他们,抱了好久好久……平静下来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听他们说最近过得好不好,住在哪里。听他们说着,我的心在流血,看着孩子们穿着旧旧的衣服,瘦弱的身躯,蓬头垢面,就知道他们吃了不少苦。”
大千世界,每个人有不同的生命轨迹;母亲有很多种,母爱也有很多种。在传统观念中相夫教子的母亲形象之外,那些因吸毒入狱,被强暴怀孕生子,熬过离婚独自养育儿女的妈妈们,如何在不平坦的人生路上写下关于母爱的故事?今天母亲节,看看在生活的重压下,命运的坎坷中,母爱如何表达?
婚后两人生了四个小孩,2000年出狱后,莎丽玛第一次怀孕当妈,生下一个男孩;2001年夫妻二人被捕,在狱中得知怀孕,在特殊看管下在外留医,生下二儿子,出生后就送去嫂嫂家寄养;出狱后六个月莎丽玛又怀孕,老三是个女儿;2010年再次被捕,当时最小的女儿才14个月大。
22岁因意外怀孕生子,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对于今年31岁的王思敏来说,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还不曾思考过谈恋爱、结婚,就在一次强暴后怀孕当了妈妈,至今仍不知孩子的生父是谁。
庆幸的是,时间能治愈伤痕,走出心理阴霾,看向积极一面。过往的经历让孩子们能够共情,照顾别人的情绪,主动关心经历家庭离异的同学。洪美凤说:“孩子们的成熟,或许来自他们一早就看清这个世界的不完美。父母不是完美的,成年人也不是完美的。家庭会破碎,我们在一个破碎的世界里,但生活还在继续。”
譬如房屋条例会优先考虑双亲家庭,单亲家庭的选择有限。“对须要与长辈同住的单亲家庭,可否申请更大的住房类型?我也了解资源有限时就会有分配问题,只是作为带小孩的单亲妈妈,有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屋檐很重要。”她等了好久终于申请到预购组屋(BTO),今年可以拿钥匙,和孩子们结束租房漂泊的日子。
首段婚姻误入毒品深渊
尽己所能服务社区
凡事以孩子为中心
她说:“最难的是在照顾孩子的同时,也要照顾自己的情绪,去消化离婚带来的伤痛。很多内在的情绪、愤怒,如果我无法有效地管理,情绪决堤时会发泄在孩子身上。有时,情绪会一时失控搞砸了,好在孩子们很包容和谅解。”
回想起那场梦魇,一切模糊而支离破碎。那一晚她跟女性朋友出门喝酒,友人喝到很醉,她很有意识地保持清醒,要照顾对方。期间,她口渴喝了一杯橙汁,只觉头有点痛,之后便不省人事。醒来后,王思敏只记得自己躺在一间破旧不堪的酒店房间里,衣服半裸着,当下她惊觉不妙,自己好像被人侵犯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第一反应就是去冲凉,不停地冲,我觉得自己很脏,那种感觉怎么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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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莎丽玛下班回家,发现前夫和一个朋友正在房里吸粉末。“那是80年代,毒品意识还不普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好奇,也终于明白原来平时给的钱都被他拿去买了那东西。”她上前质问,前夫有气无力地瞥她一眼,问她要不要尝尝看,说那东西吸完感觉很放松,像飘在天上。在前夫的诱导下,莎丽玛接过白粉,吸了几口,“感觉整个人开始晕眩,好像看到很多蜘蛛在爬,全身酥麻。”就这样,两人待在房里连续吸了三天。
孩子是一份祝福
文身对于王思敏来说是一种独特的疗愈方式,意外发生后,她文了一个骷髅头和一朵玫瑰,是一种好与坏的对比,“经历过这一切的黑暗、痛苦与挣扎,尽头还有光照进来,我还有孩子、朋友、家人陪在身边。”又一次,她提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