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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鸿哥的手写订单:糯米鸡$68,包罗万有和八宝鸭各$80,凤吞燕$120,价格实在,更可贵的是很少老师傅会做这些菜了。(johorkaki.blog提供)

虽然不善言表,性格相当顽固,食客仍可深切感受到鸿哥对烹饪的认真,忠实支持者也为“幽灵山庄”带来人气。在回应为何喜欢这行时,他绽露少有的笑容,说:“我看到炉火在烧,就很开心,多辛苦都愿意做。”

从酒楼厨师到小贩

一辈子只爱煮食

我国中厨界“四大天王”许国威(左起)、谭锐佳(已故)、冼良和刘育培(已故),照片是在2000年翻拍。

传统手工粤菜工序多

有几位好食之人向我推荐何志鸿师傅(熟客昵称为鸿哥),去年经熟人引介他终于答应受访,不巧那几天他身体不适,访问搁置下来。没想到今年3月他倒垃圾时不小心滑倒,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之后在家休养。

砂煲小厨现只在星期二至五,上午10时半到下午2时营业。虽然身体状况大不如前,鸿哥没想过退休,他说:“我不做要去哪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也不喜欢旅行,离开新加坡就是去工作赚钱回来。”

何志鸿和太太马洋女在丽华酒家工作时认识,两人相濡以沫共白头。(龙国雄摄)

访问过程中,鸿哥话不多,也不苟言笑。他直言:“讲多错多,还是少讲一点好。我的脾气不好,像有时跟客人讲要等半小时,他还一直站在摊位前面看着我,我就会骂人。”

摊位的招牌挂上“砂煲小厨”四个大字,菜肴一入砂煲卖相就加分,还可以保温保汁保味,色泽鲜美。餐牌都是熟悉的传统菜,如砂煲猪肝、咸鱼鸡粒豆腐煲、虾酱鸡和椒盐苏东,介于$12至$15。

制作糯米鸡得先将整只鸡脱骨,把食材塞进鸡肚,然后包裹猪网油炸熟。燕窝鸡同样将燕窝等塞进鸡肚,清澈鸡汤需要四五个小时熬制。这些让人听着就已嘴馋的传统手工粤菜,鸿哥说他现在不敢接单了,因为不能久站,担心一时失手打翻整个包菜或一锅油,以后看情况再说。

制作糯米鸡得先将糯米等食材塞进鸡肚,然后用猪网油包裹再炸到表层酥脆。(johorkaki.blog提供)

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尝到鸿哥的手艺,得知他10月中重新开业时十分欣喜,一定要为他做个记录,也向本地老行尊致敬。牛车水熟食中心里的200多个摊位卧虎藏龙,好些身怀好厨艺的老摊主就这样悄然退休了,很可惜。

回忆起两位启蒙老师,鸿哥以广东话告诉《联合早报》:“谭锐佳不会大声骂人,但他笑着跟你说话时就惨了,表示被盯上。刘育培肯教人,也不骂人,跟着他做外烩学到很多。”

特地点了“酒楼档次”的蟹王鱼翅($25)和海参($18)。羹内有蟹肉和鱼翅,分量不多,但真材实料有鲜味。摄影同事尝了两口后,很感动地说有以前宴席鱼翅的味道。海参煲除了主角,还有烧肉和白菜等。鸿哥认为烧肉是增添风味的关键,所以很多道菜都有烧肉,包括另一道受欢迎的红烧“红鸡鱼”鱼头($25)。

75岁的何志鸿曾向本地中餐界四大天王的其中两位学艺,在炉火前已坚守超过一甲子,是少数仍会做传统手工粤菜的老师傅。他像一位隐士高人,在牛车水大厦熟食中心一角默默卖着砂煲小食,与世无争但难掩光芒。

从前逢年过节或熟客订餐时,鸿哥会露一手功夫菜,如八宝鸭、莲子鸭、包罗万有、糯米鸡和燕窝鸡(凤吞燕)。制作包罗万有需要至少两天,先将鲍鱼、蚝豉、冬菇、烧肉和烧鸭等个别处理,再把整个包菜烫熟;接着一层层剥开包菜,将食材塞在不同隔层间,最后倒扣在大碗蒸两个半小时。

2011年咖啡店起租,鸿哥搬到牛车水大厦熟食中心( #02-83),摊位在绿色区较偏静处,人潮不旺。鸿哥的形容很精辟,他说:“这里就像幽灵山庄,我得想办法,做一些特别的菜。”

砂煲小厨的海参煲、蟹王鱼翅和红烧鱼头,让人尝到传统味道。(龙国雄摄)

鸿哥的父母来自中国广东顺德,他在新加坡出世,小时候住在亚历山大路一带。因为爱吃,他开始接触这一行,从收碟洗碗小弟做起。12岁时他到惹兰勿刹的丽华酒家当杂工,向谭锐佳和刘育培师傅学习。

1970年代初鸿哥觉得学得差不多就离开丽华酒家,他说:“不出来,怎么知道自己可以呢?”

他曾在本地酒楼和小贩摊位打工,还到过中国、日本和美国工作,一晃就30年过去。2001年50岁时,他在甘榜峇鲁路(Kampong Bahru Road)的石叻道(Silat Avenue)第148座组屋咖啡店内开煮炒档,德士师傅口耳相传,生意相当不错。

本地人称中餐界“四大天王”的冼良(96岁)和许国威(84岁),以及已故的谭锐佳和刘育培,1950年代先后到国泰酒楼工作,拜师罗成师傅门下,后来结拜为谊兄弟。谭锐佳和刘育培1963年与人合开丽华酒家,餐馆隔年首推新年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