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哈拉尔森曾受新加坡自然协会邀请开讲座,分享他20年来在中东与高加索从事的保育工作。他在讲座中提到中东候鸟保育的困难,旷日持久的战争迫使叙利亚的候鸟保育工作喊停,此外,贪腐问题严重的地方,非政府组织的资金难以有效使用,甚至有些地方的国家公园巡逻员受贿,带猎人去猎捕受保护动物。
【你知道吗?】 全球候鸟迁徙八主要航道: 1)东大西洋迁飞区(East Atlantic Flyway) 2)黑海—地中海迁飞区(Black Sea-Mediterranean Flyway) 3)亚洲—东非迁飞区(Asian-East Africa Flyway) 4)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区(East Asian-Australasian Flyway) 5)中亚迁飞区(Central Asian Flyway) 6)中美洲迁飞区(Central Americas Flyway) 7)大西洋美洲迁飞区(Atlantic Americas Flyway) 8)太平洋美洲迁飞区(Pacific Americas Flyway)
根据黎巴嫩动物保护组织SPNL于2019年的报告,阿拉伯半岛、伊拉克与伊朗,每年估计有170万至460万只鸟被非法猎杀,遭猎杀的约有413种鸟类,包括候鸟。
猎人可协助动物保育
尽管中东政治并不稳定,但哈拉尔森认为,只有亲自接触当地人,才能真正了解当地文化,才能携手解决问题。他说,中东人非常好客,绝非被西方所妖魔化的恐怖分子。动物保育方面,他也称赞埃及、伊朗与以色列官方与民间机构的工作到位。
动物保育要与国家利益互惠互利,哈拉尔森认为观鸟旅游业深具潜力,尤其欧洲,有非常多飞禽爱好者,每年都组织到阿塞拜疆、黎巴嫩等地观鸟。
偶然从猎杀者变身发现者,这名猎人从此参与飞禽保育工作,认识不同禽鸟,在可允许范围内打猎,并成为观鸟者、研究者的向导。
这个案例让哈拉尔森津津乐道,也给了他信心,因为人不是天生对其他物种残酷,仅是因为缺乏认识。而打猎是一些地方民族长久以来的文化传统,不应该禁止,但必须被规范。
培养年轻人保育意识
候鸟专家哈拉尔森因妻子被派遣到新加坡工作,一家四口也像候鸟一样从瑞典南迁至热带岛国定居。哈拉尔森发现新加坡自然景观与城市和谐共处,地理环境上是候鸟必经之地,很适合推广保育。候鸟迁徙横跨多国,要保护好候鸟,国与国之间必须加强合作。
出生于瑞典的候鸟专家托马斯·哈拉尔森(Tomas Axén Haraldsson)也像候鸟一样,从北半球南迁至新加坡这个热带小岛,除了远程协调各地非营利机构,也开始在新加坡推广候鸟保育意识。
其实就连猎人也可以回心转意成为动物保育者。哈拉尔森在叙利亚的向导就是个猎人。这名猎人在2005年左右射杀了一只大黑鸟,还煮来吃。猎人兴高采烈把此事告诉一位在联合国工作的鸟类学家,对方仔细比对猎人的描述,怀疑这是极危物种隐鹮(Bald Ibis)。猎人不以为然,把那位鸟类学家带到一处荒僻的悬崖,就此发现野生隐鹮的栖息地。
哈拉尔森指出,中东候鸟保育最大的威胁来自非法猎捕。“传统上人们打猎是为了食物,或是某种文化传统理由,但现在猎人以射杀禽鸟为乐。他们使用机关枪扫射候鸟,或张开罗网,每年有数以百万计的鸟儿被杀死。”
哈拉尔森目前也是中东鸟类保育组织OSME的成员。他相信未来掌握在年轻人手中,保育工作者必须培养年轻人的保育意识,放手让年轻人参与、主导更多工作。对哈拉尔森保育工作感兴趣者,可上网osme.org查询更多资讯。
哈拉尔森曾长期在埃及、叙利亚、以色列、黎巴嫩、阿塞拜疆、格鲁吉亚等地协调候鸟保育工作,直到孩子出生后,才退居幕后。2023年1月,哈拉尔森的妻子被公司派遣到新加坡工作,他以配偶身份来新,两个女儿也在本地国际学校上课。他发现新加坡是推广保育的绝佳地点,他说,新加坡交通便利,公园与自然景观与城市和谐共处,政治与经济稳定,地理环境上也是候鸟必经之地,人们可以很从容地观察与欣赏自然,这些条件都有助于建立人们的保育意识。
他意识到,要保护候鸟,仅在自己的国家是不足够的。候鸟迁徙路径横跨多国,要保护候鸟,国与国之间必须跨境合作,这促使他迁往中东工作。哈拉尔森在2015年起组织了阿塞拜疆五指山Besh Barmag观鸟营,尝试为瑞典与阿塞拜疆年轻人牵线,搭建未来合作的桥梁。他也通过其他组织,把中东地区的年轻人带到北欧交流。
自小热爱自然,哈拉尔森中学毕业后没有急着升学,先到埃及、中东、希腊、西班牙当导游,见证了候鸟壮观的迁徙。他也对中东的文化感兴趣,工作几年后,回到瑞典修读中东学与阿拉伯语。
最大威胁来自非法猎捕
哈拉尔森坦言,保育工作道阻且长,好多次他都想过放弃,但他对自然生态、对鸟类的热情压倒了那些不愉快经验,支持他坚持到底,“我也没法解释,就是热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