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外交家》杂志就分析,日中立场的趋同和关系缓和,对两国而言,只是一种外交平衡;但两国在东海等地的长期安全竞争态势,并没有发生实质变化。
日本现任首相石破茂去年10月上任后,基本继承岸田政府的对华外交方针,并多次对改善两国关系释放善意,如派遣外长岩屋毅访华、考虑放宽中国公民入境日本的签证申请条件等。
金杉是在2023年12月接替垂秀夫出任日本驻华大使。在历任驻华大使中,金杉是罕见并非来自日本外交部汉语研修班的驻华大使。
日本外交部每年会选派新入职的年轻外交官参加汉语研修班,让他们在学习中文的同时,加强对中国的认识、扩大在华人脉。从研修班出身的外交官被统称为“中国帮”,包括垂秀夫在内的多名驻华大使都是研修班出身。
不仅如此,中日之间还有尖阁诸岛(中国称钓鱼岛)等一系列领土和历史争端,让两国僵局难解。
日本民间非营利组织“言论NPO”去年12月公布的舆论调查结果显示,对中国印象不好的日本民众比率为89%,对日本印象不好的中国人则达87.7%。
金杉还曾发文表达对中国食品的念念不忘,写道“每次回到日本,寻找美味的中餐已经成了我的常态,因为已经被中国的味道俘获了味蕾”。
到了2024年,中国苏州和深圳接连发生针对日本民众的伤害事件,造成一名10岁日本男童身亡,让日本民众对中国的好感度跌入谷底。
金杉3月13日在东京发表演讲时,也提出希望改善日中关系的愿望,称两国应以大阪关西世博会为契机,增进两国地方交流。
此外,从政治日程来看,现在是推进日中双边关系的最佳时机。因为一旦2025年夏季的日本参议院选举临近,石破茂作为弱势首相,考量到国内舆论,恐怕将难以主动与北京接触。
他认为,要改善日中民众之间的印象,积累良性互动的例子以及促进人员往来非常重要。
金杉2月12日在微博上传的这段视频,至今已有超过9万次观看,引来不少中国网民的好评。其中有人在评论区写道“金杉大使一定喜欢吃甜口的”,金杉还用中文回应称:“你有点了解我。”
无论有多少部长和国家领导人互访,预计中国海警船在钓鱼岛周边的军事活动不太可能减少;台湾周边海峡作为日本的经济和安全生命线,日本肯定也不乐见中国大陆继续在该水域加大军事部署。
有中国网民认为,在中日关系艰难的背景下,金杉愿意亲自露脸,以亲民的态度推荐中国文化实属难得;但也有网民认为,中日民间对彼此的厌恶情绪已成定局,即使大使露再多脸,恐怕也无能为力。
除了汤圆,金杉也曾在视频中品尝北京传统早餐豆汁。面对豆汁独特的发酵酸味,金杉仍勇敢地大口喝下,并淡定地形容“还不错”。不少中国网民惊叹:“连我都喝不下去,大使您还真是勇敢!”
在喜庆洋洋的新年配乐下,金杉化身为美食博主,以和蔼可亲的面容和语气评价不同口味的汤圆。
综合日本学者和媒体分析,日本在这个时间点选择在外交上往中国靠拢,或许有内外部双重因素。
不过,金杉说道:“如果我在北京的生活能被中国朋友看到,哪怕只能稍微提升大家(中国民众)对日本人的亲近感,也是值得的。”
目前,金杉的微博账号已有约5万7000名粉丝追踪。
也就是说,日本政府积极与中国接触,很可能是基于天时地利人和的短期策略。

虽然不是中国问题专家,但现年65岁的金杉在亚洲外交事务上仍颇有建树。他在2014年担任日本外交部亚洲大洋洲局局长期间,促成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历史性会晤。2018年,金杉还被委任为美国朝鲜首脑会谈的联络人员。
《日本时报》分析,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后,中美关系之间的不确定性正促使中国利用美国与其盟友之间的分歧,向日本、欧洲等国伸出橄榄枝;而美国政策的不确定性,也使这些盟国更愿意与中国接触。
东京大学教授川岛真撰文分析,黑金丑闻暴发后,自民党内部对华强硬的保守派清和会势力减弱,党内反对改善对华关系的呼声越来越小,为两国关系的缓和腾出空间。
中日关系的长期窘境并非一日之寒,显然也不会因为一名日本外交官称赞中国食品美味就能解决。但在双方民间交流几乎停摆、两国民众对彼此基本没有好感的当下,或许金杉所表现出的柔软姿态,有助缓和两国民间紧张对立的情绪。
日本往中国靠拢
事实上,日本前首相岸田文雄执政时曾致力于改善日中关系、恢复高层交流。岸田在2023年11月与习近平会面时,重新确认了要全面推进战略互惠关系的两国关系定位,致力于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建设性、稳定的关系。
非中国帮出身的驻华大使
“嗯,真的很甜,里面有芝麻。”日本驻中国大使金杉宪治在使馆官邸品尝过不同口味的汤圆后,笑着用日语对镜头说:“果然还是喜欢甜的。”

日本读卖新闻称,金杉的个人微博账号最初在2023年12月开设时并不活跃,直到去年4月起才逐步经营更多内容,这也是首次有日本驻华大使通过个人社交媒体进行系统性传播。
那一年,福岛第一核电站启动核处理水排海,中国全面禁止日本水产品进口。同时,中国发生了多起日本人因间谍嫌疑在中国被拘留的事件。
中国方面也积极回应,包括移除在钓鱼岛附近设置的浮漂,表态愿意逐步恢复日本水产品进口等。
日媒报道分析,大使化身美食博主、亲自下场经营民间外交的背后,是中国民众近年对日本观感的恶化。金杉期望通过“露脸”来扭转这一现象,尤其是拉拢经常使用社交媒体的中国年轻群体。
《日本经济新闻》分析,由“非中国帮”出身的金杉出任驻华大使,反映日本政府正尝试为陷入窘境的日中关系打开新局面,而金杉温和的作风也有助于缓和两国关系。
读卖新闻透露,这些视频的策划、拍摄和剪辑均由日本驻华使馆的团队负责,包括中国籍职员在内的团队成员每周都会开会构思内容。视频主题不限于旅游vlog、体验太极拳、参观美术馆等,但最受欢迎的仍属吃播视频,这也是金杉微博账号的最主要内容。
但碍于国内选举的考虑,岸田政府迟迟未能落实对华交流政策。
金杉今年3月还造访四川料理餐厅,一改外界对日本人怕辣的印象,大口大口地品尝麻婆豆腐、口水鸡等川菜,途中不忘秀几句四川话盛赞餐品美味。
然而,金杉出任驻华大使的2023年,中日关系陷入僵局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