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从新加坡飞到曼谷,再从曼谷市中心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到郊区才抵达蓝爸的公寓。朋友挨义气答应特别从新加坡飞来曼谷帮忙“凑女”(照顾小蓝),但蓝爸不敢马上接受,要先“面试”确保小蓝不怕准保姆才放心把心肝宝贝托付老友两个星期。朋友养过猫,经验丰富,熟悉个别猫咪的特征与脾气。为了面试顺利,朋友还特别买了新口味的猫食当见面礼。
猫的外表优雅知性,向人类示好时,肢体语言特别性感诱人。曾遇上一只对陌生人热情似火的母猫,它在我双脚之间一直走八字步,身体不断向脚边挨近,婀娜多姿的它动起来是一幅流动风景,十多年后回想还记得它的虎纹身影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至于采访对象长什么样记忆模糊得像曝光过度的照片。但是,遇到小蓝这么天真无邪,对人防御心低的家猫,我还是第一回。
凡动物都有地盘意识。一次去SPCA采访,走进猫咪休息的起居室,我尝试和每只猫咪打招呼。一只老猫开始时对我爱理不理,当其他猫咪开始活跃时,它静静地走到我身边,在我脚前闭目盘坐,似乎在宣示我是它的领地。从此开始对猫咪的肢体语言感兴趣,每有新发现,笔墨难以形容,就像爱与被爱的感觉,是身体细胞和荷尔蒙的戏剧表演。
也许是我们都懂得走“猫步”,在公寓里行动手轻脚轻,聊天也轻声细语,不到半个小时,小蓝便和我们“打成一片”,摊在地上露出小肚任我们抚摸。蓝爸为爱女这么容易信任老友,又是惊喜又是忧心。度假回来,若发现女儿跟人跑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采访过的猫专家曾传授和猫接触应遵守的礼仪,要抚摸猫咪时注意伸手的角度不要挡住它的视线,动作要缓慢,柔中带一点力,猫咪才会感受到按摩效果。
蓝爸为了爱女,还想过如果有个爱女专用的花园就好。时装界的老佛爷去世后把整副身家留给爱猫Choupette。蓝爸想盖座花园养猫的心情不难理解。
“蓝”,昵称小蓝,杂种猫,外表像暹罗猫,V形脸,因一双清澈如碧波的蓝眼睛而得名。蓝猫龄4岁,人类年龄约33岁,是“熟女”了。蓝爸因为要出远门,特别征召合适的爱猫朋友当小蓝保姆。小蓝似乎继承了暹罗猫的某些个性特点——聪明伶俐,活泼调皮,爱黏主人,但也怕出门坐车,害怕更换环境。蓝爸担心离开太久,宝贝“女儿”会太过思念“老豆”(老爸)而患上抑郁症。
我帮小蓝按摩颈项、脸颊、额头和下巴,它突然挡开,咬了咬我的手指。见过猫咪嬉闹,双方相扑成一团,咬来咬去,但不破皮。人和猫玩比较吃亏,猫啃我,我想“以牙还牙”,身手却不如小动物敏捷。
我是陪人面试,事不关己,踏进蓝爸家门后,竟感到有点兴奋。猫咪擅长躲猫猫。小蓝藏身卧室一个角落。若不是蓝爸指点,我们都不知道从哪里找起。不管蓝爸怎么呼唤,小蓝开始时都不愿意现身迎接客人。朋友倒是淡定,深谙“欲拒还迎”与猫相处法则,坐在卧室地板静候小蓝。
很多时候谈论喜欢猫还是喜欢狗,问题的本质不是比较猫猫狗狗谁可爱些,更多是在分解人的本性。喜欢做主人或被依赖的喜欢狗多些,喜欢亲近神秘野性的爱猫多一些。也有人两者都爱,难分难舍,像有时会性格分裂的我。之前在专栏谈过狗狗,想总有一天会谈猫猫。本月加入“蓝粉丝团”,忽然有写猫猫的冲动,抢在蓝爸把猫小说写出来之前。
朋友说,我可以当小蓝的后备保姆。我马上摇头罢手,万一有什么冬瓜豆腐,例如“食物中毒”,可没有第二个小蓝赔给蓝爸。
小蓝现身时,我马上向蓝爸抗议,摄影无法忠实地呈现它的美貌——奶茶般的柔蜜毛发,暹罗猫的招牌尖脸蛋和长长的尾巴,还有那双藏有宇宙奥秘的蓝眼睛。
开始对猫咪的肢体语言感兴趣,每有新发现,笔墨难以形容,就像爱与被爱的感觉,是身体细胞和荷尔蒙的戏剧表演。
习惯了宠物犬的热情,很多人会觉得猫咪多数很拽,对人爱理不理,把人类当次等动物。即便是猫主人,也不能对天天伺候的猫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老友Y的疑似患有自闭症的肥猫,我十多年来到老友家做客每次只见它躲迷藏的背影。有猫咪对主人也凶,主人想跟它玩,它没心情,猫爪挥过去,一点也不给面子。小蓝个性温驯友善,是蓝爸前世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