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类似的政治重建将持续多久,但从1998年到2018年,马来西亚人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政治上。在过去20年,我们的社会高度政治化,马国人花很多资源在政治中,社运人士也多次动员了人民上街。前朝的各类丑闻,一直成为一般人日常的议论和闲聊,浪费好多时间。
新政府虽然骑虎难下,但挟持民意对前朝的厌恶,还有马哈迪的光环,大可诚恳并充满歉意地列出长期和短期内,可行或不可行的大选纲领,坦承之前的草率、失误和投机,三鞠躬向支持者道歉,以便从长计议。虽然公民对新政有极高的期许,我认为马国人是理性的,也愿意共赴时艰。
清算前朝案件的戏码,将持续一段时日,甚至更长久,此乃民主之阵痛。变天后国家陷入的是持续的政治过热,希盟不要忘记,选民期待的是国力向上提升的未来。如何在当前的政治重建之清算中,来个彻底的了结和定案,摆脱更久的胶着状态,国家才有更好的可能,人民才能回去原本该努力的领域。作为理性的公民,马国人或需谨防清算前朝这个必要的过程,成为执政者无法解决问题的防弹衣,或者新政蜜月期的保护膜,甚或是可以拿出来扫射他人的子弹。
而败选的巫统和取得战绩的伊党,今后是否变得更种族主义,抑或更倾向神权政治,取决于希盟与他们的互动。作为获得极大多数华裔选票支持的民行党,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在维护所谓的“民族权益”的时刻,如何包容他者的诉求,即不失去本身支持者的信赖,也不引起他者的反弹,这样的政治技术操作,将试探民行党的领袖和基层。在槟州和雪州执政10年的经验,将足以提供这种权衡的秘笈和智慧。
目前,人人都把焦点放置于政治新闻,情有可原。可是,新科内阁部长打卡上班也要追踪,还有大大小小的记者会都直播。很多类似的直播,往往只是浪费读者的时间,该捉的都还没有捉,该做的也还不清楚,为什么马国人需要浪费资源去过度关注他们的琐粹诸事呢?
(作者是槟城伯乐大学学院 KDU Penang University College 大众传播系主任)
新财长上任第一天的记者会上,有人问国家是否会破产。财长的回答是,如果是前朝那国家就会破产,如今希盟执政就不会破产,当全世界在关注的时刻,竟然使用这种避重就轻的政治辞令答复。选前希盟大派糖果的政纲,直接影响国家财务,原本欣然接受变天的股市,已经开始波动,外资局部撤离,令吉贬值。
那晚见了一位拥有会计训练背景的希盟支持者,他坦白地说依据其专业知识推论,希盟各项选前的承诺,将进一步推高国家债务;虽然有着那样的判断,他却不顾一切等待汽油降价、收费站取消、高贷延迟交还、恢复各类津贴等等各项希盟的承诺。有位记者朋友告诉我,某位位居高职的希盟领袖,就在一场记者会上承认,一些大选的纲领,就是在认为不大可能执政的前提下许下的。
我建议大家对那些事情保持距离,让自己冷静下来, 把关注放在关键之上,比如贪腐的最终主角归案,或新部长推行了什么成功在望的计划,而非一味追踪那一堆没完没了的琐事。
相较2008年308否决国阵三分之二多数国会席位以及槟州政权易手后,隔天早上一醒那种赶走怪兽、晴空万里的喜悦和快感,2018年509改朝换代的梦想成真的过程,充满的是变数和未知的担忧。直到马哈迪晚间宣誓,看着他老人家合掌时顫抖的双手,过后数天一次又一次的记者会之忙碌,仍然没有放下心头大石的感觉,我能感觉到重建国家之路的坎坷和不平。
一个理想的两线制并没有出现,反之,是一个更分裂的政治势力崛起。马国政治版图出现了第三股势力,即主要占据西马东岸和北部的伊斯兰政治势力,为此次换政府埋下更复杂的未来局势。伊斯兰党分裂出来的开明派,无法在传统区取得最基本的支持,一些被推崇的领袖甚至连按柜金都不保。长远而言,这第三股势力极有可能取代前贪腐执政集团,尤其是巫统严重失去合法性后所留下来的真空。可以预见,种族政治将进一步过渡为宗教神权政治。
当晚变天后的亢奋非常短暂,到了今天,心里依然有一种“变天”后胶着状态的感觉。
作为一般上班族,我认为,马国社会需要去政治化,让各领域回归常轨,让更多的焦点和精力是用在个人自我成长、让企业壮大、组织更新、协助弱势群体和栽培更多热衷科学研究人才。
调整选前的冲动,短期内办不到就直接说办不到,以顾及经济学家、外资和国际信贷机构的看法。作为坚持一诺千金的新政权,如何逆转这个窘境,正是希盟艰巨的考验。这样的窘态的出现,也警惕公民在未来选举中,需慎重检验朝野的竞选纲领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