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近日报道,全国翻译委员会在成立10周年之际,宣布各项旨在提高本地翻译水平的工作计划。

我相信我的情况并非个案,只是少有人在媒体上谈论。自由从业员往往得不到法律保障,对于拖欠薪酬的公司常常束手无策。有时候,是因为一些项目酬劳仅数十至百来元,一般也就不会大费周章签订合作协议,多是凭彼此间的信任行事,但却还是会碰到公司在付款期限后仍拖欠薪酬的情况。若是三五天,我相信一般自由从业员也不会计较,会体谅对方毕竟有忙不过来或大意疏漏的时候,只是拖欠超过一个月就说不过去了。自由从业员一般也会想与对方保持良好关系,只能一次又一次无效地追讨。二来,即使想寻求法律援助,如到小额索偿庭提出追讨申请,也碍于追讨数额不大,但必须付出一定金钱和时间的代价而窒碍难行,这也等同于和对方撕破脸。

作者是自由翻译、私教从业员

再者,若公司每月都按时支付全职或兼职员工的薪酬,为何自由从业员的薪酬,就可以延迟至两三个月后才支付?在项目进行过程中,公司自然会要求员工准时完成各项任务,并达至相关品质标准。自由从业员若能准时交付高质量的工作成果,要求在合理期限内得到薪酬,也是合情合理的,合理期限当然是指30天,就跟全职或兼职员工一样。试问,有哪家公司愿意让使用自己的服务或购买自己产品的人,在两三个月后才付款呢?

当前经济前景不佳,在支付自由从业员的薪酬方面,现在有不少公司都以更有效管理资金流动为主要理由,把支付薪酬的期限由原先的30天至45天,调整到60天至90天。公司内部如何运作和决策上的改变等,自由从业员本来也无权过问,而且包括支付薪酬期限在内的合作条件和条款,亦是在双方同意下签订的,本来也无从诟病。但试想,公司在盈利丰收时,自由从业员也不会分得花红,从中得益,那为何公司的资金流动,却成了自由从业员必须承担的问题?这种做法实有欠公平。当然,也许有人会说,你不接受这样的条款,大可不接这个项目。然而,事实是,你不干,公司自然能找其他愿意干的人。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我相信这是大部分自由从业员的无奈。

除了翻译业,我相信其他行业也有越来越多公司,将工作外包给自由从业员的情况。因此,如何让自由从业员在获取薪酬等方面得到更好的保障,是必须探讨的课题。没有基本利益保障,又怎么谈论提高水平呢?

接着说说拖欠薪酬的情况。我就碰过被某家翻译公司拖欠薪酬长达一至三个月之久的情况,而且是几乎每个跟他们合作的项目都如此。每每追问,对方总有推脱的借口。

不管是全职、兼职或自由从业,翻译从业人员并不像民译达译者那样是志工,赚钱维生自然是主要目的之一,薪酬和待遇皆重要。姑且不论薪酬,毕竟什么是合理薪酬,皆视个人水平和要求、机构或公司规模和预算、项目时长和难易度等因素而定,并无单一标准。我只就待遇(这里指的并非薪酬以外的福利,而是工作体验),分享一些个人经验和看法。

在我们就提高翻译水平侃侃而谈时,却有不少公司不愿意、无法善待替他们“干脏活儿”的人,那再伟大的愿景也仅是虚谈,再好的翻译人才,在一次又一次被如此对待后,或许也都会因倦怠而萌生去意。

我相信,不少从事翻译工作的人士皆为自由从业员,当中也有不少是经由翻译公司,接下政府机构委派的翻译工作。因此,要提高本地翻译水平,接触这些自由从业员,了解他们的经验并获得反馈是有必要的。我认为自由从业员的薪酬和待遇问题,是提高翻译水平不能不谈及的一环。

根据我所接触到的信息,官方与坊间的相关讨论,大部分都围绕如何通过善用科技等各种方式,提高翻译水平。这当然是好事,我以自由从业的形式从事翻译工作已20多年,自然乐见其成。然而,我想从另一个角度来探讨此课题,希望对委员会有进言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