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储备货币的更替极为困难，即便当年英国经济已不再是世界第一，英镑依然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维持了近30年。此外，中国目前的主要贸易伙伴包括美国、日本、韩国、越南和澳大利亚，都没有放弃美元的动机。因此，在某些特定的贸易领域如食品和能源，进行有针对性的去美元化，而非全面放弃美元，会更有效缓解中国对国家安全的合理关切。

促进国内储蓄与投资

第三，成熟且多元化的资本市场能促进国内储蓄与投资，从而推动国内消费的增长。

基于这一考量，中国已推动以人民币计价的石油合约，并通过上海期货交易所建立了40多项双边货币互换协议，总规模超过4万亿人民币（约7400亿新元），同时开发了跨境支付系统（CIPS），提供了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体系以外的另一个选择。

在粮食供应方面，中国积极扩大农业供应链，使来源更加多元，从巴西、阿根廷和俄罗斯等国进口粮食，以应对国内生产自给能力的局限。

首先，资本市场能够动员来自不同投资群体的多元资本，为企业提供大规模融资渠道，而不仅仅依赖银行或政府补贴。这为清洁能源、绿色基础设施、机器人、生物制药、半导体和人工智能等“下一代行业”提供了资金支持。

让我们关注一下资本市场在中国经济转型中具备关键角色的三大原因。 

为高增长领域动员资本

对于中国当下所面对的机遇和挑战，我会从四个可能不常被提及，但却至关重要的议题切入：第一，能源粮食安全与美元的依赖；第二，资本市场在经济转型中的角色；第三，中国与“全球南方”的互动；第四，中国的内在吸引力。

同时，这也减轻了政府实施社会福利和收入再分配的压力。要充分利用中国资本市场实现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就必须强化公司治理结构，减少政策的不确定性，重建外国投资者对资本市场透明度的信心，创造长期投资文化以及提升金融素养。

（作者是美国米尔肯研究院亚洲区主席、淡马锡顾问高级总监）

成熟的资本市场能支持多个行业，减少对房地产的过度依赖，推动经济的多元化发展。

一、中国的能源粮食安全与美元依赖之间的权衡

提高透明度与公司治理水平

这种实时反馈机制使得投资者及公司能够快速调整资本配置，以应对新兴机遇的产生或市场条件的变化。

国有资产占中国全国固有资产的比率大约是40%，大大高于多数国家。若稍作调整，将一部分国有资产兑现后，以劳保基金的方式注入资本市场，可提高资本市场的良性发展，且为个人提供了分享经济红利的机会，有利于促进内循环消费。

多元化与去美元化是相辅相成的。如果贸易仍以美元结算，多元化就无法有效降低风险。此外，中国也担忧美国可能像对待俄罗斯那样，将美元作为武器。

此外，上市公司股价由大量投资者的互动决定，投资者凭借公开披露的信息作出决策。

中国的能源与粮食安全深受它对美元依赖的影响。作为全球最大的能源进口国，中国在2024年花费了约4200亿美元进口原油、精炼石油产品和液化天然气，这些能源主要来自沙特阿拉伯、伊拉克、阿联酋和俄罗斯。 这使中国暴露在全球能源价格波动的风险之下，同时受限于美元结算体系。大部分能源交易均以美元计价，这迫使中国持有大量美元储备以支付能源进口，容易受到美国制裁的影响。 

这并非中国所乐见。德国在二战后至1970年代的经济增长，主要依赖银行主导的大规模工业贷款。这种模式的弊端在于债务的积累，同时也无法为高风险、高回报的领域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这也不是中国想要的。新加坡的崛起有赖于外商直接投资（FDI），成为国际贸易、金融和物流中心。然而，这也带来资本主义和低税收的导向，以及对外来移民的开放与依赖，这些特点也并非适合中国。

二、资本市场在经济转型中的作用

资本市场还得益于市场驱动的资本配置机制，较少受到国家主导资金中的政治因素，或银行贷款的保守态度的影响。

第二，资本市场有助于提高透明度和公司治理水平。上市公司必须披露财务信息并遵循治理标准，这种公开审查促进了信任与问责，而这些往往是国家主导融资或外资直接投资谈判中所缺乏的。

为应对这些挑战，中国采取了三管齐下的措施——能源转型、多元化采购和去美元化。 如今，新能源已占中国能源需求的35%，这一成就即使是发达国家也多半望尘莫及，但这也意味着65%的能源仍依赖国内生产或进口。这造成政府对能源密集型高科技产业快速发展的推进，感觉力不从心。

第二，是关于“资本市场”在中国经济从对房地产的依赖，转向更具创新实体经济的转型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中国有哪些能源与粮食安全策略

中国在加速扩大有序资本市场的发展上掌握有利条件，如果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释放资本市场的巨大潜力，必将为经济转型提供一个至关重要的杠杆，既着眼当下，也面向未来。（明日续）

与此同时，其他国家的经验表明，若不充分利用健康的资本市场进行经济转型，面临重大挑战将在所难免。韩国曾依赖政府主导的出口模式，在金融市场尚未成熟时，大力投资财阀。然而，如今财阀在韩国市场的集中度，已远超发达国家市场的常见水平。

然而，那些愿意绕开美元的国家，往往并非中国的主要贸易伙伴。

中国在加速扩大有序资本市场的发展上掌握有利条件，如果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释放资本市场的巨大潜力，必将为经济转型提供一个至关重要的杠杆，既着眼当下，也面向未来。

2022年CIPS处理金额超过96万亿人民币。然而，这些举措尚未完全解决中国持续的经常账户盈余问题。当前，最有效的方式是确保人民币交易能符合第三国利益，并帮助这些国家接入由中国建设的低成本支付系统，同时享用现有的国际体系服务。

从2015年到2025年，“MSCI中国指数”的年化回报率只有1.74%。这足以反映以国有资本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的局限性。

有针对性而非无差别的去美元化才是务实选择 

中国也是全球最大的粮食进口国，大豆进口量占全球总量的60%，主要来自美国和巴西；同时，中国也增加了从美国和乌克兰进口的玉米和小麦。 根据2018年中美贸易战期间达成的农业进口协议，主要食品通常以美元计价。因此，尽管人民币兑美元贬值能够提升中国的出口竞争力，但也推高了食品进口价格，从而加大了粮食安全的压力。

在这一结构性转型中，资本市场将发挥关键作用。股票和债券市场为个人提供了分享国家繁荣的机会，使财富积累变得更加高效和稳健，相较于传统的劳动收入，付出的成本更低。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最近与民营企业领导人的会晤，释放了一个令人鼓舞的信号，尽管仍需更多努力。但让人感到乐观的是，中国具备顽强的创业精神，能够在资源、资本和国际市场准入不足的大环境下，依然坚持创新、挑战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