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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派转向边缘群体利益 右派重塑为“爱国者”

福山这本新作篇幅不长，且针对当代政治，当可帮助读者辨明当今政治局势，思索未来。

正是这种政治正确的氛围，让特朗普在2016年美国总统选举中获得胜利。福山相信投票给他的人并不完全拥护他的所有歧视性言论，他们只是受够了虚伪的政治秀，所以把选票投给了毫无遮拦的特朗普。这个过程中新的右翼身份认同涌现，福山认为当中最危险的，莫过于和种族有关者。此后，左右两翼的身份政治势如水火，“左翼身份认同政治的拥护者会认为右派的主张不具正当性，道德上不能与少数族群、女性和其他边缘化群体的主张相提并论。反之，右派的主张反映的是一种优势主流文化的观点，那种文化以往享有特权，现在如此，未来也如此。”

虽然有点老生常谈，福山的解决方案无非在政治左右开弓之际回归温和的中间路线，并且创造国族认同，在各群体间求同存异，不过现实是，我们很可能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答案了。

承认公民拥有平等尊严

当然，为边缘群体争取权益，在他看来仍是“对不公不义自然而然，不可避免地回应。唯有被人以特定方式诠释或宣称时，身份认同才会成为问题。”

可惜过去30年世界变化之大之快让人猝不及防。以特朗普与英国脱欧派为代表的民粹政治强势崛起，世界各地出现民主制度选出民粹政府的情况，而中国以威权体制取得无与伦比的经济增长，让福山不得不省思当年的判断。2018年出版的《身分政治》即福山作为政治研究者的最新修正，本书去年底由台湾时报出版社推出。其实在2014年出版的《政治秩序的起源》（上下册）中，福山就已经探索了各种政治制度的源头，提到他向往的“哥本哈根民主模式”，威权政体（如中国）对自由民主制度带来的挑战，各种政治秩序未来多面临的衰败，以及中产阶级对自由民主制度的重要性。

一如他所说的，经济因素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么如何照顾各方的心理，回应被承认的激情，就是关键之所在。

福山强调政府、法治与问责制度，他务实地指出理想与现实政府的治理工作必须取得平衡，自由民主制度必须拥有有效治理的政府，而不是像乌克兰2004年橙色革命推翻亚努克维奇腐败政府之后，因没有良好新政而功亏一篑，最后让俄罗斯普京政权趁虚而入。

在《政治秩序的起源》（下卷），福山最后写道：“政治发展的进程有一个清楚的方向性，承认公民拥有平等尊严的受问责政府，才具有普遍的吸引力。”这当中的“平等尊严”之承认，便是《身分政治》一书的主轴。

福山从《理想国》中找到身份政治认同的源头：激情。这种激情后来发展为“平等的激情”与“凌驾他人的激情”。他说：“被社会边缘化的群体纷纷争取平等的承认，驱动了当代的身份认同政治。但获得平等承认的渴望，可能很容易不知不觉变成要求别人承认该群体高人一等。这是民族主义和国族认同故事的一大重点，今天某形式的极端宗教政治也是如此。”

当代政治左右两翼走向极端的大潮，引发人们反思民主的危机。

当代身份政治的危机在于，人们已经无法分辨平等与凌驾于他人之间的差别，甚至一个劲地追求后者。

批评左派忽略劳动阶级

尊严是解决方案最关键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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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也对左派提出了批评。他认为左派在实践身份政治的时候，忽略了广大的劳动阶级，才会让民族主义、宗教极端主义趁虚而入。此外，左派身份政治所引发的政治正确问题，很可能威胁言论自由，“以及范围更广的，维系民主所需的那种理性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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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山提出的解决方案中，尊严是最关键的核心。

1989年柏林围墙倒下，至其后苏联瓦解，曾让美籍日裔政治学者法兰西斯·福山断言“历史的终结”。他相信自由民主作为最完善的政治制度，将被广泛接受，为各个国家带来稳定与繁荣。

柏林围墙倒下、苏联瓦解，美籍日裔政治研究者法兰西斯·福山曾断言自由民主才是最完善的政治制度，可是过去30年世界局势的发展，让他不得不省思当年的判断。福山新修正的《身分政治》，为自由民主政治提出温和解药。

福山指出，传统政治光谱，左翼追求平等，右翼想要更多自由，但是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他发现左派不再着重于全面的经济平等，转而强调边缘群体如黑人、移民、性少数、难民等群体的利益。至于右派，则把自己重新塑造成“爱国者”，要捍卫传统，而这个传统往往与种族、族群或宗教的身份认同有关。

福山在《身分政治》的序文中说：“要求自己的身份获得承认——这便是在今日世界政治一统诸多事件的主要概念。这不限于大学校园上演的身份认同政治，或其所煽动的白人民族主义，而是扩张到更广泛的现象，例如老派民族主义高涨和政治化伊斯兰的兴起。我会主张，许多被误认为经济动机的因素，实则根植于对于承认的需求，因此无法单纯靠经济手段满足之。这与我们此刻该如何回应民粹主义，有直接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