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如此动人！

你问师父，为什么要到彼岸？

上了彼岸，终有一天，还是要离开彼岸。

形而上的你说，师父，我来掌舵吧！

形而上的师父微笑依旧，从你手上接过形而上的舵，对形而上的你说：到彼岸去，从来都是师父渡弟子的，不是吗？

形而上的雾气降临。

当迷雾终于褪去，形而上的小舟，也终于抵达彼岸。

你露出形而上的窘态，你认为只有到彼岸，才能有答案。

整个水面被浓雾笼罩，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前后左右，乃至分不清天与地，人与物。

你又问师父，几时才能到彼岸？

师父的微笑依旧，你才慢慢记起，上舟的目的，是为了登上彼岸。

师父上岸，向你示以微笑。上岸吧！师父说。

你看不见师父的身影了。你开始怀疑师父究竟在小舟上吗？你感到恐惧。

小舟继续在水面上划行，经历形而上的暴风雨，形而上的烈阳曝晒。师父始终以微笑掌舵，你以各种情绪和念头去思考、解答、推翻、假设、推敲、质疑、坚持、放弃、发现、小悟，复又陷入迷惑、推测、放弃、发现……

你也怀疑是否应该舍舟逃走，还是继续留在舟上？

你问师父，彼岸是什么？

你无需认同迷雾，无需认同领悟。

于是你对师父说，现在，该由我自渡啦！

师父的微笑穿过迷雾，让你开始有所领悟。

形而上的你坐上形而上的小舟。形而上的小舟在形而上的水上晃。形而上的师父向你露出形而上的微笑。

于是在迷雾中的日子里，你开始享受雾里看花的趣味，难得迷糊，难得懵懂。

形而上的师父笑容灿烂，如六月天的阳光般让人动容。

没有师父！也没有徒弟！

你感受到师父微笑。

没有小舟，没有摆渡；没有此岸，没有彼岸。

一切有形的，终究要，形而上之呢？

你们划过平静如镜的河。形而上的水面没有因为形而上的小舟荡起任何形而上的涟漪。师父与你相对而坐，形而上的蓝天与形而上的水相映成形而上的趣味。

不管是形而上还是形而下，形而左还是形而右——恐惧和怀疑都是真实不虚的。

你以满满感激的心，与师父相视而笑，发现师父的笑容和你的一模一样，于是你明白了。

形而上的师父微笑依旧。可不是吗？彼岸是你的心啊！

不安是真实的，但你不必认同它。

一切有形的，终究要，形而上之呢！

嗯！不管是形而上还是形而下，形而左还是形而右——笑容都是一样的。

师父问你：你从哪里来？你往哪里去？那里是哪里，哪里是哪里？

于是你以满满感激的心，离开形而上的小舟，踏上彼岸。

水面映出的蓝天渐渐变成黑夜，漆黑的水面渐渐映出繁星点点。天水成一色，一望无际，你们仿佛乘舟穿行在虚无之中，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穿行。

恐惧是真实的，但你不必认同它。

师父的微笑依旧。你慢慢明白，没有小舟，就到不了彼岸；到了彼岸，却不舍舟上岸，岂不本末倒置？

你在彼岸穿梭，赫然发现，彼岸和离开的地方，竟然一模一样！

更不必认同荣辱与痛苦，欢愉与平静。任它们自来自去，你不拒不迎，不求不留。

然而你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对小舟生出无比好感。形而上的小舟护全你的性命，你对它只有无限的感激，此刻根本不舍得向它告别。

你任舟划过水面，任影划过心头。

上了舟，就要下舟。上了彼岸亦是如此！

从前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自寻烦恼，坚持去找那什么未知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