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国大学院的校园内矗立着一棵遗产树“Margaritaria indica”,在东南亚属稀有,创校前就已存在,建校时保留下来。学院在今年5月送走最后一批毕业生后就要关闭,国大法学院之后将进驻办学。这棵见证了本地博雅教育萌芽与开展的老树,又将迎来另一批学子。

以往,读大学的目的和过程相对单纯,要么是修读未来职业所需的专业课程,要么就是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科目;在吸收新知识的同时,从中培养思维和分析能力,并将这些技能用在工作上。

各大学近年来在确保课程与时俱进、保持相关性方面不断改变和努力。人工智能、网络科技方面的课程应运而生,与业界的合作也更为频密,以吸引更多投资与培训机会,促进人才培育与研究。

(作者是《联合早报》本地新闻副主任)

2021年,国大宣布与美国耶鲁大学合办10年的耶鲁—国大学院停止招生,与国大的博学计划整合,成立全新的国大学院。一来是希望扩大跨学科学习的计划,二来是因为耶鲁—国大学院未能达到募款目标,且运营成本较高。这一决定可以说是为建立更契合大学需求与现实的制度所做出的调整。国大学院的第一批新生已于2022年入学,同样强调跨学科学习的博雅教育,或许已以另一种形式得以延续。

如今,单科系的学习已经无法满足现今社会的需求,环境日趋复杂,掌握跨学科的深度学习更显重要。学习不能仅靠兴趣或志向主导,学生还得积极去读自己未必擅长的学科。

单科系的学习已经无法满足现今社会的需求,环境日趋复杂,掌握跨学科的深度学习更显重要。学习不能仅靠兴趣或志向主导,学生还得积极去读自己未必擅长的学科。

就如树木本身终将面临倒下的命运,没有学府是永恒的,即使国外拥有几百年悠久历史的大学,也不断因应环境和社会需求的变化,在方向和体制上演化。新加坡管理大学校长江莉莉教授去年底以“大学重塑:为新世界塑造遗产与影响”为题,开展三场讲座,深刻阐述几个世纪以来,海外大学教育的起源与发展,如何受社会、政治与经济因素驱动,从中反思现今大学教育的挑战。

毕业进入职场后,也得继续进修,让技能跟上瞬息万变的社会需求。大学不再是仅供年轻人升学的学府,也会如江莉莉所说的,逐渐转型为人们“百年人生的终身伙伴”,成为各年龄层学生聚集学习的场所。

然而,有些学习体验是无法复刻的。这一届耶鲁—国大的毕业生,尽管面临课程调整、部分讲师离职以及文凭可能受到雇主质疑的压力,当年还是毅然选择留下,完成四年的学业,与坚持留守的教职员,陪伴学院走完最后一程。在过程中,他们所展现的坚韧精神,犹如校园内那棵历经风雨的遗产树,是任何知识或实用技能都无法替代的宝贵财富。

大学可以说是社会建构的产物,同时也是社会现实的映照。在英国和美国等知名学府云集的地区,公众对高等教育的信任,近10年来有所下降。有人批评大学逐渐沦为灌输特定思想和进行“洗脑”的场所,也有人认为大学未能有效传授实用技能,导致毕业生无法找到工作。此外,高昂的教育成本与大学的财务运作和亏损,也为人诟病。

所幸这些问题在新加坡尚不明显,校方和学生关注的是大学教育如何保障未来的工作。本地大专学府的毕业生,毕业后大多从事与所修课程相关的工作。根据教育部理工学院和大学毕业生就业调查,从2014年到2023年,理工院毕业生从事和所读课程相关全职工作的比率,从71%上升到79%。同期,大学毕业生从事相关全职工作的比率,从82%上升到86%。可见,大学所教授的学科,很大程度上还能应付就业市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