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假结束后,如果没有合适的照顾者,必须送托婴所,每个月的支出大约1000多元到2000多元不等。笔者小孩的托儿费是每个月2050元。孩子出生之后,相关支出持续占家庭支出的相当大比率。我认识的好几对夫妻告诉我,他们自孩子出生后,几乎成了月光族。笔者相信,很多人对这些高额的养育成本望而却步,而选择当丁克族。

笔者在经历过育儿的诸多挑战之后,更加理解为何很多人不养孩子;也想基于个人经历和一些案例观察,探讨有利于提高生育率的政策方案,供读者讨论。

第四,推出新的孕妇产检的专用假期。目前孕妇产检通常只能用自己的普通病假(14天左右),而现实情况是,孕妇须要进行前后10余次医疗检查,同时也跟常人一样会生病,且生病了很多药不能用,恢复时间更久。因此,笔者建议,应当给予孕妇额外的孕检特别病假,比如10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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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提高生育率,社会就须要承担更多责任来改善育儿环境,学者和决策者也应该系统地研究和讨论育儿家庭所面临的真实困难,和育儿意愿偏低的根本原因,以便找出提高生育率的激励因素。笔者认为至少在如下几个方面是可以做到的:

相信大部分年轻夫妇并不排斥有小孩,可现实让他们不得不拒绝育儿。原因很多,既有养育成本高的因素,也因现代社会对女性的经济期待已经改变,社会期待她们跟男性一样,自己赚钱生活和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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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全面评估和改善育儿设施。比如从育儿家庭尤其是母亲的切实需要出发,检讨所有的办公场所、交通道路、公共设施等存在哪些具体的问题。几个具体的建议如,人数超过20人的机构都应当有育婴室和存储乳汁的冰箱;给地铁划定女性专用车厢;医院附近的交通灯可设定孕妇儿童老人专用按钮,延长过马路的时间;所有人行道路应当考虑婴儿车和老人轮椅的通过问题。

对新加坡年轻家庭而言,具体的挑战来自多个方面。笔者发现,社会环境和工作文化各个方面都存在不利于提振生育率的因素。首先最大阻力就是高额的育儿成本。从怀孕开始,家庭就必须为孕检、保健、住院以及婴儿用品花费大量金钱。孩子出生以后的费用,大约每个月需要数百到上千元不等,这还不包括月嫂、帮佣等大笔开支。

依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数据,新加坡的生育率在过去30年持续下降。如果不考虑移民填补的部分,这意味着新加坡人口快速锐减。这对整个国家的经济和社会文化方方面面的负面影响是深远的,如人口老龄化、医疗支出高、劳动力短缺、创新活力不足、经济增长乏力等等。

一个可能的做法是,延长父亲产假,为产妇延长带薪产假和低薪产假一年至三年,产假期间的工资应该由公司和政府共同负担。或许有读者会说,芬兰和丹麦等产假最为慷慨,但生育率也就1.8左右;但新加坡的生育率如果能回升到1.8左右,也是巨大的政策成效。

首先是经济上持续补助育儿家庭。尽管当前政府已经提供不少育儿津贴,但如果参照加拿大等国的育儿福利,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政策制定者或许可以做一些广泛的家庭调查,计算和评估家庭的育儿负担。这些负担可能不限于雇用保姆或托儿所、购买婴儿食物和用品等直接花费,可能也要考虑因养育而损失的工作收入等等。

对于新加坡2020年1.1的低生育率,相信很多国人、政策制定者以及学者都感到担忧,因为这远远低于合理的人口替代率2.1。

以工作为中心的文化和观念的转变,也对生育动力带来冲击。从小开始,社会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学习、工作和赚钱。工作和钱成为个人和家庭的核心目标,这与养育下一代有着本质的冲突。公共政策方面也鼓励产妇妈妈尽快回到工作岗位,既要全日制工作,又要看孩子。

三是评估是否延长育儿假,同时给父亲更长的产假和育儿假。本地的父亲产假育儿假严重不足,比如笔者在小孩出生期间只有三天假期,而当时生产住院就用掉两天,这让丈夫无法在关键时候给妻子适当的支持。

在硬件方面,如公共交通不便、育儿设施不足等等也有待关注。例如,孕妇有时会发现,一些交通灯让行人过马路的时间太短,她们不够时间安全过马路;带小孩外出会发现,不少地铁站要绕很远才有电梯,或者送小孩去托儿所途中,发现不少道路婴儿车无法通行等。

地铁也没有女性专用车厢,绝大部分地铁站更没有母婴室。这些多是不利于育儿的因素。或许有人说,提供了这些未必就能提高生育率,但实际上,这些便利设施能大大减轻家庭的育儿负担、平衡育儿家庭的养育责任和生活、提高育儿家庭的福祉。

对于一个有幼儿的母亲而言,即便有帮佣,孩子白天也送到托儿所幼儿园,有幼儿的母亲依然会非常疲累,永远没有睡好觉的机会。这种艰辛会不断传递给未婚的年轻人,他们看到养育孩子如此辛苦,而且“养儿防老”等观念已经不管用,实用主义的念头会阻止他们生养子女。

此外,母婴室短缺似乎是一个普遍现象,比如绝大部分工作场所没有母婴室,或者专门用来储存母乳的冰箱。一些大型建筑内育婴室不足,笔者常遇到多人在育婴室外面排队,而不得不去厕所哺乳的情况。

(作者是南洋理工大学公共管理研究生院研究员)